梳頭婆婆笑道:“新郎來接親了。”
從柴房娶進堂屋,不過幾步遠的路程,王蘇瑤以為走出柴房就要拜堂,沒想到新郎竟然騎馬攜轎而來。
新娘子坐上轎子,新郎騎馬領在前麵,下山,在雲家村繞了一圈,再上山,回到小院。他們在十裡八鄉的男女老少的見證下,拜堂成親,共飲合巹酒。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院外的流水席終於散去。
推門聲響,坐在新床上等待的新娘子忙用團扇遮麵。郭守離走到床前,臉頰微醺,不知是酒熏的,還是燭火,還是眼前的女子。
記憶中的少女長成,像院中高掛枝頭的紅櫻桃,清甜醉人。上蒼垂憐,風過,落入掌心,成為他的妻。
這樣的夢,他在夢中都未敢想過。
郭守離抬手撥開團扇,黛雲明珠,盈盈萌動。
“離郎!”
紅唇輕啟,王蘇瑤嬌羞輕喃。
不安的心歸位,郭守離笑著搖頭:“離字不太吉利。”
“那……,守郎?”
郭守離仍是搖頭。
“夫君!”這總沒錯了吧!
“哎!”某人嘴角上揚。
王蘇瑤:“……”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王蘇瑤羞的掄拳捶人,郭守離順勢握住,笑道:“難道不是嗎?有什麼可害羞的。”
不過,這夫君二字確實不適合時時都喚。郭守離坐下來,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道:“婠婠,我在家行二。”
是拋棄他們母子的父親家中嗎?
洞花花燭之夜,王蘇瑤沒有問那些掃興的事,望著他期盼的眼神,輕聲喚道:“二郎!”
“婠婠!”
“二郎!”
“婠婠!”
“二郎!”
“婠婠!”
“汪汪……汪汪……”
兩個緊張的人,一聲又一聲的反複輕喚,山下田園犬的犬吠聲突兀的闖入,打破那似夢似幻的婆娑,霎那間,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
王蘇瑤抽回被他握的發麻的手掌,蜷握在掌心,溢出薄汗,身邊的人仍是傻坐著。她終於忍不住了:“我們是不是要做點什麼?”
拂在膝頭的手來回磋磨,郭守離滾了滾喉嚨,問:“吃,吃嗎?”
“我不餓!”
外麵大宴賓客時,羅大娘進來過來幾次給她送吃食,這些不都是他囑咐的嗎,怎麼還問?王蘇瑤偷偷瞥了他一眼。
“喝水嗎?”郭守離再問。
“我不渴!”王蘇瑤抬眼,隱有薄怒。她本來不緊張,結果被他弄的緊張了。平時怎麼沒有察覺到,他還有這麼慫的一麵。
郭守離道:“婠婠,我有些渴!”
“那你喝水去吧!”
王蘇瑤指向桌上的水壺。郭守離猛然握住她的手,一手扶腰,吻了上去。
“嗯!”
王蘇瑤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躺在了床上。好像是有些渴,而良藥近在咫尺。她試著,回應他的熱烈。
突然間,窗上的紅喜字上,透進來一支箭,一支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