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王蘇瑤打了個冷顫,搖頭揮去,小聲問:“二郎,你昨晚答應我的事?”
“你放心,你定會如意。”
真的嗎?
王蘇瑤看著他那篤定又不願多說的樣子,半信半疑的點頭。
用過早已遲了的早膳,兩人出宮,坐上馬車,去往曾經的忠武侯府,如今的周王府。
陽光明媚的汴京城,熱鬨歡騰,貨郎的叫賣聲,孩童的笑聲,還有坐在巷口閒聊的八卦聲。
“長得那麼像,定是一個人。”
“沒錯,周王殿下都說了,是在天寧寺的懸崖下救下的那女子,那不就是王家嫡女摔死的地方。”
竟是在談論自己,王蘇瑤掀開窗帷看過去。
“也是,屍首麵目全非,卻出來一個失憶的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哪有那麼巧的事。就是……”
說話的人疑惑道:“你們說,王大人為什麼就不認那個女兒?”
“怎麼問。”
總有不明真相的人,喜歡高談闊論。可其中,也不乏有猜對的地方。另一人直接站了起來,滿臉無所不知的模樣,發表高見。
“如今的壽王妃可是抱著姐姐的牌位拜的堂,那這人無論是死是活都是壽王殿下的人,可人卻被周王殿下帶回來了。都是皇子,這王家把人送給誰都為難,索性就裝糊塗了。”
“……”
聲音漸行漸遠,王蘇瑤放下窗帷,急道:“二郎,你答應過我……”
“噓!”趙弘祐伸出食指抵在她的唇上,又指向馬車外,“回去再說。”
曾經的忠武侯府的牌匾已經摘下,新的牌匾還未做出來,門楣上空蕩蕩的,裡麵更是雜草叢生。
六年來,皇帝沒有將府邸賜給旁人,它就這麼荒蕪了六年。
宮中調來了宮女太監,大多是曾經仁明殿的舊人。
庭院中,一名小太監揮舞著掃帚賣力打掃,看見周王殿下走進來,撲通一聲跪倒,雙手高高揚起,連同腦袋一起砸在地上。
“奴婢參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其他人聽見也紛紛放下手裡的東西,跪地高呼。
趙弘祐走近,看向地上的小太監。如今已是夏日,他手上的凍瘡還未好,身軀更是肉眼可見的瘦弱,跟六年前在自己身邊伺候時宛若兩個人,就連個頭感覺都未長。
也是,自己私自離宮,宮裡又怎會善待伺候過他的宮人。
“高直,這些年,累你受苦了。”
高直抬起頭來,眼淚啪啪的往下落:“奴婢能伺候殿下,是奴婢三世修來的福分;奴婢能再伺候殿下,便是死也知足了。”
其他人也跟著默默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