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蘇瑤死死的抓住王玉瑤的手腕。
分明是手腕,王玉瑤卻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尤其是二姐那雙眼,像生出倒刺的箭,讓她生出一股恐懼。
“反正我告訴你了,信不信由你。”
她掰開她的手,快步離去。
王蘇瑤癱坐在地上,雙眼滿是血絲,卻一滴淚也流不出。
“滋、滋滋……”
房間東北角發出水壺悶響的聲音,王蘇瑤尋聲望去,看到紅爐上放著一隻銅壺,大抵是水開了,氣鳴聲越來越響。
王蘇瑤走過去,拎起銅壺。爐子裡燃燒的銀骨炭,燒的很旺,紅透如血。她看著,眼神漸漸移到自己的右手。就是這隻手,曾在賤籍身契上按下手印。
若是毀了,那就是死無對證。
王蘇瑤閉上眼睛,插入火爐。霎那間,手被人握住,帶著一股力道拉她往後退,王蘇瑤下意識的抬起左手的銅爐丟過去。
她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同時銅爐砸在人背上,隻聽一聲痛苦的悶聲,王蘇瑤急忙鬆開手,銅壺落地,咚咚作響。
同時,王蘇瑤急忙推開抱著自己的人。這一刻,她看到了熟悉的臉龐,那個剛剛還被自己破口大罵,憤而離去的男子,此刻一臉的擔憂,當然,還有憤怒。
“你乾什麼?”
他站在熱水泊裡,半邊身子濕透,衣裳呼呼冒著熱氣,也不知燙成了什麼樣子。王蘇瑤眉心輕顫,默默的移開目光。
“你既然趕了過來,想必知道發生了什麼。”
說著,她再次去摸火炭。
趙弘祐死抓住女子的手腕再次拽了回來,“我問你要乾什麼?”
王蘇瑤掙脫不開,急道:“周王殿下,你帶一名娼妓回宮,麵上也無光吧?”
趙弘祐的手力道鬆了。
王蘇瑤抽回右手,左手緊緊握住抓痛的手腕,低首道:“他有我按了手印的賤籍身契。”
趙弘祐笑了:“你也不傻呀。”
他還以為她會為了向父親和壽王示好,心甘情願的認下那個身份。
王蘇瑤難堪的趕人:“周王殿下既然知道了,還不趕緊出去。”
“出去什麼!”趙弘祐怒聲道:“賤籍又如何,你依然是我的王妃。”
王蘇瑤看著眼前的男人,這樣的宛若情語的話,如今聽來,隻覺得彆扭。她急忙撇清:“跟你有什麼關係,我隻是想爹娘能認下我,哪怕是義女。”
兩人都僵在了原地,一時無話。
趙弘祐輕咳一聲,走向火爐,烘烤濕漉漉的衣裳,站位恰好卡在王蘇瑤與火爐中間。衣衫上的水滴滴答答落入紅炭上,冒起白煙。
王蘇瑤想要繞開他,繼續執行自己的計劃。可她繞著外圈轉,他隻需要輕輕的挪動一下,就能先一步擋在火爐前,弄得王蘇瑤像小白兔一般亂竄。
趙弘祐側目,眼底現出一抹暖色。他問:“你如此做,豈非此地無銀?”
“隻要沒有確鑿的證據,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