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鋪就一個掌櫃,靠在躺椅上餓的臉色蠟黃,瞥她一眼嫌棄的擺手,穿著破爛衣衫的能買什麼好東西。
多少也隻出幾銅板,掌櫃的都不惜的站起來。
李淼淼縮了下脖子,她現在確實寒酸,懶得計較掌櫃的目光。
“我要竹筒!二十個竹筒!”
掌櫃來了稀罕,竹筒是裝水的,眼前的婦人莫不是有水!
他翻身而起,拎過竹筒放到李淼淼的麵前,麵上掛滿了笑容:“請問,您拿這竹筒是要裝水嗎?可否賣給在下一些?”
李淼淼最是記仇,她抬高了價錢,看著支吾的掌櫃,不屑的看了回去,伴隨著掌櫃記恨的目光,放了銅板拿著竹筒走向角落。
官府查的嚴格,一不小心人頭落地。
李淼淼不敢放肆,她探頭探腦掃了周圍沒人,一股腦裝了十幾筒子水,裝到冷庫裡。
主城的人家格外富裕,寸土寸金的地方都買得起,還心疼她要的一兩銀子?
李淼淼鼓起勇氣,她雖做過生意,但還沒挨家挨戶的推銷過,她低頭看著自己落了灰的破布襖子,連忙伸手彈了彈灰。
她挑了個巷子,這巷子她幼時來過,一整條巷子都是教書先生的宅子,不會挑三揀四,賣水應當好賣。
她鼓足了勇氣敲門,可一連三四戶也沒開門,李淼淼心裡都銳氣被磋磨了大半,她捏著竹筒,蹲在巷口唉聲歎氣。
都沒人了,她還賣給誰啊?直接打道回府好了。
“姑娘,賣水嗎?”
頭頂傳來沙啞的聲音,李淼淼激動,蹭的站起掛著呲著大牙的笑。
“大爺,賣呢!竹筒的水一兩銀子,您要幾個?”
大爺穿的文縐乾淨,臉上掛著肉,顯然是個富戶,沒跟李淼淼還價,給了錢拎著兩竹筒就走進巷子了。
獨留李淼淼捧著錢,站在巷口傻樂,這可是二兩銀子啊!
賺了錢,李淼淼鬥誌又起了,她挨個兒串著巷子邊走邊吆喝著,一下午都沒停,直到夕陽西下。
李淼淼這才鬆快了下,她抬手抹了滿臉的汗,揉了揉僵硬的腿腳,收拾找了塊地歇歇,將剩下的幾個竹筒塞進冷庫裡。
這是個涼快地,大戶人家宅子門頭,李淼淼靠在門口納涼,眼熱的低頭數著銀子。
今兒一下午賺了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夠出發前幾天吃了,李淼淼抱著銀子,心裡盤算著待會兒去糧鋪買些啥。
糠麵得買上,烙餅吃,能頂飽,也能給改善下夥食。
還得買點精麵,老小是個玻璃胃,吃口水都嗆得去了半條命,更彆說吃糠了。
遠處傳來官兵的喊聲,挨家挨戶問賣水的長相。
李淼淼嚇得半死,她剛掙了錢,還沒吃上好的呢!
她左右一看地上滿是黑灰,忙抓起灰土往臉上抹,褂子原本就破爛,這下一抹跟逃荒的流民一樣。
她餓死鬼般靠在門口裝死,衛兵踹了她一腳,嗬斥:“要飯的,有沒有看到賣水的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