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玲芳的眼睛腫腫地,看著叫人心疼。蘊想要勸慰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反正這麼久的時間過去,她是一點氣都生不起來,她真的無法生出哪怕一絲怒氣。
十六年了,再大的怨恨也會被這蘊泉的潭水衝刷乾淨的吧,更何況這是自己的妹妹。
“你……乖,先彆哭了?”
慕玲芳仍止不住地哭。
這真的是自己的妹妹,蘊將慕玲芳摟在懷中,自己也流下淚來。
此時此刻,這位傾城的美人摟著慕玲芳這個小姑娘,仿佛她懷裡的是一件寶物一般。蘊閉上了眼睛,她感覺到累和疲倦,但更多的,是懷中這個女孩帶給自己的安心。慕玲芳躺在姐姐的懷抱當中,她的感受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許久,蘊開口道:“都過去了,妹妹,你這些年來受苦了吧?”
她心疼地說著,輕輕摩挲著慕玲芳的背部,終於聽見慕玲芳含糊不清的回答。
“我就要哭。”慕玲芳突然把身子向後一退,眼神裡充滿了委屈。
“?”
“我哭了那麼久,你現在才開始安慰我,姐姐你很壞。”
蘊愣了一秒鐘,絕美的臉龐上劃過幾分羞怒之色,用玉手在慕玲芳的腦門上輕敲一下,你在裝可憐?
慕玲芳說哪有,是真的忍不住,都十六年了。
二女對視著,蘊低下頭,細細地去看那張熟悉的麵孔,仿佛看多少遍也不會感到厭倦。
“嗯呐。”
慕玲芳偷襲了蘊,一口親在姐姐的臉頰上麵,眼睛水靈靈地看著她,十分頑皮的樣子。
蘊呆了呆,麵目竟然有些羞紅。
慕玲芳的眼神淡了淡:“姐姐,對不起,這些年來一直將你關在這裡。”
蘊將自己與慕玲芳的身子扶正,二女麵對麵地坐著,想說很多,但是千言萬語卻隻換來一聲輕輕的歎息。
蘊咬了咬牙,說道:“還好你當初封印了我。”
“啊?”
慕玲芳不理解地看向姐姐,雙眼中儘是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封印,我或許又要去人類的世界了,誰讓你當時那樣固執,一意孤行……”蘊的聲音有些埋怨的語氣。
蘊的意思是在說,即便她很討厭人類的領地,但如果妹妹去了,自己也就必須去那裡找她。
“對不起,姐姐……”
“說了都過去了,姐姐也有錯,沒有照顧好你。”
蘊有些傷感地說道:“你這些年吃了很多苦頭吧?”
慕玲芳搖了搖頭:“沒有。”
可是蘊平靜地看著慕玲芳,告訴她根本瞞不過自己。她說,真正在人類世界生活過的武獸,悲傷是難免的;或是因為不甘,或是因為不舍,或是因為受到了傷害……
慕玲芳想要辯解,可是蘊黛眉一蹙,仿佛是不滿地說道:“你眼睛裡麵藏著的東西,姐姐又怎麼會看不到呢?”
慕玲芳一怔,隻聽蘊又說道:“哪怕是人類自己也逃不過悲傷的,我這呆萌的妹妹怎麼逃得掉呢,你說是不是?”
慕玲芳輕哼一聲對姐姐的評價表示抗議。
蘊輕輕掩住慕玲芳將要說話的嘴唇:“什麼都不要說,至少現在不要……姐姐已經很傷心了,不過,你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
淚泉湧出,慕玲芳點點頭,重新依偎在了蘊的懷中。
洞穴裡麵熒熒的綠寶石見證著她的回來。
兩個時辰後,山頂洞穴
“旋轉,壓縮,嘿……”
雁阿九在不停的用功,四周都是被啃過的藍靈草,藍靈草的果實早已被吃掉,晶藍的葉子躺在地上,倒是挺漂亮的。
雁阿九終於能夠將修靈壓縮一點,手掌之中,本該是拳頭大小的修靈已經是縮小了一半。兩個時辰中,雁阿九少有休息;一旦修靈用完,他便依靠藍靈果來迅速地補充自己的修靈與體力。
他也真真正正地體會到了魔藥給自己帶來的好處,先前自己的恢複能力雖然挺快,但也要至少一個時辰才可以恢複到最佳狀態——而依靠這等魔藥,這個時間被直接壓縮到了半刻鐘左右。真是現下最為需要的東西,他這麼想著,尋思什麼時候再去魔藥山穀裡麵弄一些藍靈果來。先前揪下的幾株藍靈草已經用光了。
“這次記得隻摘果實,果實吃掉了還可以再長,草拔了可就沒了。”他小聲地說著,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芳。
他陷入了沉默。
“雁阿九,”
“嗯?!”雁阿九吃了一驚,這才意識到是克拉克站在自己的身邊。這倒也不能怪他,克拉克是亡靈,他的出現是真正無聲無息不可發覺的;即便阿九擁有亡靈之瞳,那也要看到了才行。
“克拉克叔叔,有什麼事情嗎?”
“也沒有彆的事情,隻是提醒你一下,你使用修靈的方法太過剛硬,這樣是不行的。”
雁阿九點了點頭,等克拉克繼續說下去。
“告訴我,你是用什麼方式去控製修靈的。”
“經脈,我用經脈控製的,怎麼,啦?”雁阿九最後一個字嚇得脫了音,因為克拉克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一樣看著他。
“克……克拉克叔叔,我有什麼做錯了的麼?”|
克拉克惱怒的說道:“何止是做錯了,簡直是連命都不要!我說你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取得成果,我這樣跟你說,你的方法不行,用經脈控製修靈的運轉,這絕對不行!”
雁阿九呆呆地問道:“可是為什麼?”
克拉克苦笑著告訴他,用經脈來調控修靈,和用紙去控製火的行為其實差不多,若不是你的體質不同於常人,恐怕你的雙手現在已經廢了。
雁阿九的低下了頭,他從未向亡靈們提及有關自己破魔族體質的事情,沒想到克拉克僅憑這點就可以猜測出來。
好在他的目光沒有停留在這個問題上。
克拉克問道:“感受一下你的雙手,你現在的經脈是不是隱隱作痛?”
(第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