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十年,臨安城。
深夜,紫禁城內燈火恢弘,剛落了一場大雪的臨安城上被白雪遮蓋,長明燈下的紫禁皇城內燈火傳空,亮如白晝。
大內寢宮,琉璃盞內的燈油燃了一半。
一雙素白的玉手攀上了龍床上正在酣睡的天子胸膛,下一秒,李世民忽然睜開了眼睛眸光中迸發出紫電之光。
找死,他早就吩咐下去今日是觀音婢的忌日,自己要焚香沐浴誠心為愛妻的亡靈祈福,不得打攪。是哪個不開眼的嬪妃膽敢在這樣的日子裡深夜爬上朕的龍床,起居郎褚遂良是不想要自個兒的腦袋了?
李世民麵色一沉,提氣便要起身。
隻是環顧四望,他卻頃刻間懵了。
周遭琉璃金瓦,白玉做襯,金碧輝煌的大殿中處處燈火被渲染的一片金燦燦。身前跪倒了一地的宦官宮女,偌大的宮殿中窮儘奢靡,處處鎏金,遍地淌銀。
這不是朕的寢宮。
下意識的,李世民就要去抓龍柱上懸浮的寶劍,威儀四方的天可汗,戎馬一生,哪怕置身於險境中也麵不改色。
隻是他的動作剛起,便驚醒了懷中柔媚的女子。
雙十年華女子最好的年紀,此刻她麵色潮紅,身上不著片縷亮如白玉,她伸出一雙玉臂癡癡的攀上了李世民的脖頸,殷紅的小嘴吐氣如蘭。
“官家可是夢魘了?莫怕,有臣妾在,官家可以放心酣睡。”
“要怪就怪那嶽飛嶽鵬舉忒的不識時務,竟讓官家生氣。惹的官家不得不一連發出了十二道金牌要招他回臨安。”
姑娘說著,玉指在李世民裸露的胸膛上畫了一個圈圈,而後繼續道:“不過官家莫要煩心,宰相秦大人已經將那不尊皇恩的嶽鵬舉下了大獄,前朝有宰相秦檜大人斡旋,必然能保佑我大宋朝能綿延萬世”
妃子一字一句說道,作為當下最是得寵的寵妃,她自然知道官家最愛聽什麼。往往三兩句話便能叫官家一頭的陰雲散去,墜入她的溫柔鄉中。隻是未曾料到,此刻的天子麵色冰寒,眼底閃過一抹海浪驚濤。
大宋,宰相,金人
朕穿越了?
李世民強自壓下驚愣的情緒,腦海中紛呈的記憶炸開,饒是此刻坐在龍塌上的李世民曾是讓萬國來朝的天可汗,心中也不免感到驚詫。
記憶如走馬燈般閃過,李世民臉色陰晴不定。
他做夢也未曾想到,由他這個千古一帝親手推上巔峰的盛世大唐已經成了過眼雲煙,巔峰過後的盛唐早已在數百年年前便毀在了兒孫的手中,成就了這弱宋。
而他如今的身份,也不是昔日登高一呼便讓萬國來朝的天策上將,而是成為了這蝸居在大宋帝皇寶座上的無能昏君。
趙構!
李世民眼眸精光閃爍,他是天策上將,更是萬國來朝的天可汗,大唐鐵騎兵峰所向,無敵於天下,更是乃是親手將天下打造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巔峰盛世,自然清楚自己當下的處境也是相當不妙。
金人磨刀霍霍,妄圖顛覆皇權。
自己孱弱的子民和軍士早已在多年征戰中一退再退。
昔日他這位天策上將曾經打下的偌大疆土早已在數年的征戰中割讓了燕雲十六州,成為了偏居一隅的小小皇朝。
雖然原主仍舊自號正統,但弱勢之下,早已沒了昔日九五至尊的威嚴。
更可氣的是,
這廝任用奸臣,妄圖與那狼子野心的金人媾和。
甚至不惜連夜直下十二道金牌,急招陣前將軍嶽飛嶽鵬舉回京,甚至不惜食言而肥,不再履行曾親旨所書的朕不可以遙度等語,強行將那忠心耿耿的太尉嶽飛召回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