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難得默然。
他看著薑姝儀滿眼依戀的樣子,良久,喚了她的名字。
“薑姝儀。”
等她看過來時,裴琰好心提點:“朕昨夜給你留了東西。”
薑姝儀怔了一下,隨即恍然,明白他說的是玉佩。
她挪了挪身子,一邊肩膀靠著裴琰,伸手往自己懷裡摸去。
裴琰視線落在飽滿圓潤處,還未多久,眼前便出現一個青玉雕龍佩。
薑姝儀把玉佩捧在掌心給他看,像是炫耀:“臣妾貼身帶著呢!”
“嗯,把禦賜之物保存的很好。”
裴琰誇過後收回視線,落在她臉上,問:“你的婢女沒有告訴你朕的話嗎?”
薑姝儀:“說了呀,陛下應允臣妾拿著這個玉佩,什麼時候想麵君都可以,再也不用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哭了。”
她說完一頓,像是忽然想通了什麼,驀然睜大眼,眸光發亮地瞅著裴琛:“那是不是臣妾拿著玉佩,在禁足期間也能去找陛下了?”
裴琰:“朕沒這麼說。”
頂著薑姝儀開始失望的目光,他不緊不慢道:“不過,朕會讓禦前侍衛看守昭陽宮,他們若認這玉佩,把你帶到朕身邊,朕也不會攆你走。”
裴琰就看見薑姝儀再度由悲轉喜。
她這次有些不太敢確信了,睜著烏黑圓潤的眸子,裡麵喜意雀躍,但又帶著些許忐忑,非討要個準話不可:“陛下,臣妾到底是能去還是不能啊,侍衛不會不認這玉佩吧?”
裴琰:“朕也不知,你若不放心,朕就把裡衣留下,你把玉佩還給朕吧。”
薑姝儀立刻火急火燎地把玉佩藏回懷裡,從裴琰身上下來,後退兩步,像是生怕被搶走了似的。
“不要!衣裳哪有您整個人好,衣裳又不能抱臣妾,不能哄臣妾,冷冰冰的還要臣妾去暖它。”
裴琰沒忍住輕笑一聲:“嗯,那就拿好你的玉佩吧,今明兩日不可以,朕無暇,後日你再用。”
薑姝儀抱著玉佩連連點頭。
傍晚,薑妃受到陛下申斥,被禁足一年的消息便傳遍了六宮。
倒是沒有罪名,可嬪妃們皆心知肚明,隻能是因為早上溫貴人一事。
自薑妃入東宮,到陛下登基,整整五年間再如何嬌縱,都未受到過一點兒懲治,如今為著一個溫貴人被罰得這麼重,眾人無不心思百轉,覺得要變天了。
長樂宮內。
溫瑤得到這個消息時正在上藥。
抱琴跪在榻前,將藥膏均勻小心翼翼塗在主子青紫的雙膝上,聽了宮人的稟報有些不平:“才隻是申飭禁足嗎?那豈不是一點皮肉之苦都沒受,如何能抵我們貴人身上的痛楚?”
溫瑤麵色頓時有些緊繃。
“抱琴姐姐彆渾說,惹主子不高興。”
輕蕊笑著走上前,將那件陛下披給溫貴人的披風展開搭在木椸上,邊整理邊道:“那可是禁足一年呀,主子想想,陛下若對薑妃還有半分餘情,又哪舍得一年不見呐,此舉呀,怕是看穿了薑妃的蛇蠍心腸,徹底厭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