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路平。
坡腳老人的食指放在扳機上,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扣下,布滿槍繭的指節微微泛白。
“我隻是途經這裡,對你們沒有惡意。”
路平的麵色如凍土般平靜。
“另外,我不喜歡被彆人用槍指著。”
以狙擊步槍的威力,如果被打中的話他也不好受。
命中要害可能有死亡風險。
但前提是能夠打得中,路平的速度比不上子彈,但是在對方扣下扳機前通過槍口方向預判子彈軌跡,進行閃避卻是可以做到的。
與此同時。
坡腳老人看到了在路平腰間彆著的匕首狀犬牙,目光微凝。
再認真看了看路平渾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滿身風餐露宿的痕跡,以及在手臂上像是咬痕的傷疤。
“你的模樣看起來像是被惡魔追了三天三夜。”
坡腳老人收起了狙擊步槍,說道。
看著路平的模樣,出於某些原因,他戒備的眼神變緩了許多,聲音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不介意的話,在這裡休息一晚吧。”
“雲瑤,去準備一些食物和熱水。”
被喚作雲瑤的少女點了點頭。
她拎著趴有虎斑貓的竹籃,噔噔噔先跑回了屋子。
幾分鐘後。
從煙囪裡冒出嫋嫋炊煙的木屋裡。
圍著掉漆的橡木桌,通過一陣交談之後,路平知道了這裡是原國境內。
而坡腳老人名叫劉興邦,曾在四十年前參加過第三次世界戰爭,三十年前參加過白鷺保衛戰,經曆過的小型戰役更是不計其數,是一名已經退役的原國老兵。
這裡是原國境內,多裡安基地的藏身地名為霍普森林。
也就是路平輾轉半個月逃出的地方。
那年輕少女叫劉雲瑤,是他的孫女。
左腿義肢上的齒輪隨著回憶轉動,劉興邦感慨道:
“唉,當年我這左腿,就是在白鷺保衛戰裡,被尋血獵犬咬斷的。”
三十年前。
原國白鷺城有一位高級靈能者失控,導致大型深淵裂縫出現在城裡,惡魔如潮水般湧出。
數不清的原國士兵,特工,超能者前赴後繼,用生命拉起防線,鏖戰九天九夜才殺退了惡魔,這場戰役又被稱為白鷺保衛戰。
“能讓我仔細瞧瞧嗎?”
他望向路平腰間掛著的犬牙。
“當年在白鷺保衛戰的時候,我就一直盼著能得到尋血獵犬的獠牙當作戰利品,可惜我本事不夠,一直沒能如願,還把腿給搭進去了。”
看對方渴望的眼神。
路平索性把六枚犬牙都取了出來,在橡木桌上一字排開:
“這些犬牙我也是剛得到不久。”
劉興邦拿起一枚犬牙,伸出手指輕輕撫摸,感受著它非比尋常的鋒銳。
壁爐裡正燃著柴火,跳躍的火光照在他滿是溝壑皺紋的臉上,照出了他對過去兵戎歲月的懷念。
“打完三戰之後,因為戰爭留下的創傷我們又經曆了一段艱難的日子。”
燃燒的鬆木劈啪炸開一顆火星,劉興邦緩緩說道:
“但是在這段日子裡,大多數的人內心都充滿了希望,畢竟戰爭已經結束了,世界格局逐漸變得穩定,等戰爭創傷恢複後,日子肯定會一天天的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