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在購物小號中找到大量分批次的漂白劑和一些奇奇怪怪的清潔劑購買記錄外,唐灼灼還找到了些其他的東西。
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人隻要活著,就不可能孤立存在。
殺死一個人能夠通過分屍烹飪喂豬喂狗喂流浪貓、清理犯罪現場等手段,達成物理意義上的毀屍滅跡,但人和人之間的各種關係不是那麼容易能斬斷的。
特彆是薑青嵐還是個擁有許多產業、性格很好的老板。
可在切換到另外的小號——也就是本應該是薑青嵐的號中,唐灼灼看到了一場惡毒的汙蔑、一場社會層麵上讓薑青嵐這個人孤立存在的扮演。
林浩辰手握薑青嵐的社交賬號,第一階段先是無緣無故怒罵所有員工和朋友,將自己和男朋友的感情不和甩鍋到員工朋友對自己過分親近上。
無辜遭罪的員工朋友一臉懵逼,心生委屈。
第二階段不再出席所有線下工作,所有決策都交給管理層,不然就讓他們去找男朋友。
並不想讓外行書生來指導內行的員工自然選擇了管理層,本質上來說打工人和老板的關係就是若即若離的,隻要工資照發,老板在不在也就那樣。
第三階段完全設立了賢妻良母人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問就是親親老公會不喜歡。
更可怕的是和林浩辰同居這套房,因為林浩辰的堅持,薑青嵐的交際圈基本不知道,也不可能找上門來。
關係不那麼緊密的交際圈沒發現,血緣親人又都因為薑青嵐不肯服軟任由他們安排而斷了聯係,不可能因為她一年不聯係而報案。
所以時隔一年,林浩辰的惡行還沒敗露。
當真可惡!
唐灼灼緊抿著唇,滿臉不爽。
她用林浩辰的鑰匙打開了門,進去之前瞄了眼沒有動靜的金長安家。想到小卷毛可能在和家人幸福聚餐,腹中空空的唐灼灼臉色更臭地甩上了門。
當乖寶寶去吧幼稚鬼,本偵探要開始搜證了!
屋子裡毫無疑問亂糟糟的。
這麼大的屋子,應該會請鐘點工清理,至少薑青嵐還活著的時候是這樣的,但唐灼灼能從角落積累久了厚重的汙漬和櫃麵上的煙灰看出,這套房子很久沒有經曆過徹底的清潔了。
是心虛嗎?
極簡風的客廳突兀的擺放著一個花裡胡哨的地毯,唐灼灼多看了兩眼,原本要直奔書房的腳步停住,蹲下觀察了會掀開地毯。
滿眼的灰色。
以為會看到什麼房產證銀行卡支票之類紙質文件的唐灼灼驚住:“……不是,水泥地板?!”
拜托,你一個大平層用水泥地板合理嗎?!
但瞬間她又想起小卷毛說過的一句話:‘我哥說,隔壁有段時間很吵……’
很久之前不知在圖書館的哪本課外讀物上看過的知識點也幽幽冒頭:魯米諾反應是極為靈敏的檢測方式,即便用大量漂白劑清洗,乾燥之後依舊能檢測出多年前的血跡。
……所以,如果將沾染了血跡的地板撬掉,填充水泥地板呢?
唐灼灼拍了個照,暫且擱置,先找遺囑。
——作為現實裡和薑青嵐毫無聯係的人,唐灼灼固然可以用‘聽公司的人說了薑青嵐作為老板一年沒去上班很可疑,所以就報了警’這種借口直接報警。
但薑青嵐覺得還是用她曾經秘密將一份遺囑交給過唐灼灼這樣的關係去做,對唐灼灼比較好。
當然,那是被百年修真歲月消磨了常識的薑青嵐不知道密碼鎖被換了、唐灼灼需要親手去‘借用’一下鑰匙之前的想法。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同胞、祖國的花朵成年後第一次去酒吧且進行了一番相當高調的騷操作是為了偷鑰匙……
薑青嵐即便在入定也會猛地驚醒,仰天長嘯一聲:我真該死啊!
咳,說回遺囑。
保險箱自然是不可能的,法修是從窮地方自己走出來的,藏東西的方式也很符合她的人生經曆,比如在牆壁上掏個洞……在地板上掏個洞……在木頭上掏個洞……
“怎麼都沒有,難道被發現了……?”
書房的地板和客廳的牆壁都找過了,唐灼灼從實木大床的床底下鑽出來,頂著一頭蜘蛛網懷疑人生:“不是說林浩辰在家都搞什麼君子遠庖廚,碰都不碰家務的嗎?”
正狐疑,眼前突然一黑!
書房的燈突然滅了,唐灼灼猛地意識到不對,立刻爬起身要往外跑。
但視線還沒有適應黑暗,她隻能靠記憶的方向溜走,結果就是猛地撞上了門框,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可唐灼灼沒空心疼自己可能撞紅了的額頭,因為她聽到了大門鑰匙轉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