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九,楚國邊陲。
秋葉山脈,寂然穀。
東邊崖壁上,錯落著數座古樸的建築群。這裡是三大宗門的落腳點。
輪值於此的守穀弟子、執行任務的弟子平時就住在這裡。
議事閣,了然廳。
四周被一道隔音陣法隔絕了聲響,王璽神色冷漠地盯著懸浮在他麵前的這些靈符和法器。
“我如今已煉氣八層的境界,殺幾個煉氣五層的小宗外門弟子,要我伏殺也就罷了……還需用得著這些東西?”
他抬眸,似乎是感覺到了輕視,眼神中有些怒氣。
沈隅皺了皺眉:“自然用不上,可你知道,事情結束的越快,咱們就越有時間……把它變成一個意外。”
沈淮站在沈隅的身邊,沉默不語。
沈隅繼續說道:“我要的可不是你以一敵二,大獲全勝,我是要你以雷霆手段,悄無聲息地抹掉兩宗的外門弟子。”
就像撓癢時,順手抹掉一隻螞蟻。
“沒有這些,我一樣可以……”
王璽似乎想到了什麼,握起雙拳,牙關緊咬。
為什麼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他周流能做到的事,我王璽……一樣能做到!
沈淮看在眼中,微微歎了口氣。
同輩入宗,同樣的雙靈根資質,可周流師兄如今已經煉氣九層,準備晉入煉氣十層圓滿境界了。
都是心高氣傲的少年人,任誰也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所以王璽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怨師尊,怨同門,怨世道不公。
忽然他沉寂下去,眼神恢複平靜,聲音冷漠。
“知道了。”
沈淮還想要開口提醒幾句:“若是有其他弟子……”
“一並殺了便是。”
王璽的聲音不帶感情,打斷了她的話。
在他看來,玄元宗在楚國修仙界之中,完完全全是帝王一般的存在,看中了哪一條靈脈,哪一座靈山,直接奪來便是,何須遮遮掩掩。
沈淮早慧,她看的,實際上比王璽要清楚。
多少宗門之間,出賣門下弟子利益換得好處的肮臟交易,就是通過這樣的形式發生的。
隻不過,洞淵宗特殊,這個流程,必須得走,而且得走的清清楚楚。
“嗡……”
傳音靈符,門外有弟子報信。
“沈長老,洞淵宗和靈符宗的弟子都到了。”
“走,出去見見吧。”
……
宋宴跟著陸子野,在幾個弟子的最後,從宗門的飛行法器風雲靈舟上走了下來。
作為幾乎不參與任何社交的苦修士,這裡他沒有一個人是認識的。
隻是剛剛在靈舟上,左右兩邊坐著的師兄和師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宋宴莫名其妙地跟這倆人認識了。
邵思朝,煉氣六層。
顧卿卿,煉氣五層,蓮幽峰弟子。
洞淵宗有些特殊的是,女修的洞府不分內外門弟子身份,全部都安排在內門蓮幽峰上。
其餘與男性修士一致。
另外那位弟子叫做湯霖,宋宴也不認識,邵思朝倒是偶爾會跟他聊上兩句。
說起來,這個邵師兄的說話方式和舉止,讓宋宴感到有些熟悉。
他隱隱覺得,這位,就是當日夜市之中,販賣禁書的小攤修士。
不過他沒有證據。
“徐長老,彆來無恙啊。”
“嗬嗬,老樣子……倒是你們靈符宗,聽說最近有好些仙苗納入門牆啊……”
很巧。
靈符宗眾人似乎也是剛剛才到的寂然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