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隅的臉上沒有一絲擔憂的神色,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平靜,像是在克製什麼。
“王璽為何會被引入其中?”
“唉,其餘弟子們說,當日他催動自身靈力,將其餘弟子護住,卻無暇顧及自己,這才……”
沈隅口中的王璽,端的是個重同門情義的少年英才。
“雖是大義凜然,可實在貪功冒進……”
鄒勇安慰了沈隅幾句,可徐子清隻是平靜地看著他,總覺得這人很是虛假。
正在此時,沈淮忽然走進了然廳。
“沈長老,有要事稟報!”
“什麼要事,直接說來便是。”
沈隅瞥了一眼這位沈氏家族中的天之驕女。
沈淮麵色肅然,小臉發白。
“宗中弟子來報,王璽師兄的命燈……熄滅了。”
“什麼?!”
沈隅一拍桌子,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淮。
徐子清並未在意王璽的死訊,反倒是對沈隅的反應很感興趣。
嗯……
這才不像演的。
……
無名山穀。
於山間穿行,宋宴身形都已有些不穩,行至險峻處,甚至需要用手中枯枝支撐身軀。
從秘境之中逃脫出來,已經過了半日。
宋宴無心分辨此處位置,當務之急,是找個無人的僻靜之處,修養傷勢。
尋至一處山澗,北麵的山壁上有一天然洞窟,隻是不算太深。
宋宴從那二人的物品堆之中隨手挑了一把飛劍,催動本就見底的靈力,將那洞穴空間往裡推了數丈。
如今真正是油儘燈枯,山窮水儘了。
根本沒有能力再去布置什麼陣法,隻是用周遭草木稍加掩飾,宋宴便喚出小禾。
“小禾,我將要閉關數日,這段時間,還需你幫我護住這洞口,確保無人打擾。”
宋宴推測,小禾有煉氣三四層的實力,阻攔誤入山中的附近村民、孩童,或是路過的煉氣初期修士,應當是沒有問題。
“好!”
小禾一拍胸脯點了點頭。
蛇寶暗下決心,平時幫不上什麼忙,這次一定要讓宴宴安安心心修養身體!
宋宴走入洞中深處,打坐調息。
靈氣入體,緩緩修複傷勢。
心中思緒,卻無比紛亂。
“據萬頌然所說,那處秘境本就是玄元宗所有,隻是無法穩定控製,僅能憑借某樣靈物勉強操縱開啟與關閉的時機……”
“原本玄元宗的主要目的,一是為了汙蔑兩宗弟子,方便日後以此為說法,搶奪靈脈資源。二是為了折損其餘兩宗有些天賦的新苗……”
“可如今王璽、萬頌然具已身死,作為主要誣害目標的自己,仍然還活著……”
“大費周章卻折了一位內門弟子,想來玄元宗知曉此事之人,定然更是要強加罪名,獅子大開口……”
宋宴目光閃動,似乎在做什麼掙紮。
“若自己毫發無傷,才真叫人懷疑……”
“恐怕宗中長老也難護我周全……”
實際上,他連宗門是否會在意自己這個外門弟子的死活都不確定。
這修仙界中,強者為尊,弱肉強食。
就算將來回了宗門,宗中長老迫於玄元宗的壓力將他拋棄,亦是意料之中。
沒有實力,一切都是空談。
委曲求全,藏頭露尾,真能苟活長生又如何。
若能如上古劍修一般鋒芒畢露,即使一劍之後身死道消,亦稱得上精彩。
片刻之後,雙目緩緩閉合,似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孤注一擲。
種劍術的經文在腦海中緩緩浮現……
“也許眼下,正是最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