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殿外。
眾長老議事,僅僅花去半日時間,便各自散去了。
徐子清是最後一位從殿中走出來的。
他是洞淵宗主陳臨淵唯一的記名弟子,議事結束後,還與宗主有些私下的談話,故而走出大殿的時間比尋常長老要晚一些。
“……”
徐子清似有所感,向身側望去。
秦惜君正倚靠在殿外台階下,笑眯眯地看著他。
“秦長老有何貴乾?”
“哎喲小徐長老,彆那麼生分嘛,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引路人……態度真差。”
“把這些長老事務的爛攤子一撂,全丟給我這個真傳弟子,你還好意思說。”
徐子清一甩袖子,徑直往山下走。
不過。
他倒也沒有急著禦劍離開。
“嘿嘿嘿,沒辦法啊,我門下那幾個玩意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你靠譜啊,是不是……”
秦惜君跟上前來,與他並行。
“彆跟我來這套……說吧,這次又是什麼事?”
“你看你,這話說得,沒事我還不能來找你嘮嘮嗑麼?”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你可真就是誤會我了啊,我這次可是來感謝你的。”
徐子清腳步一頓,麵色狐疑:“感謝我……感謝什麼?”
“感謝你幫那小子出頭。”
“幫誰?”
徐子清完全不記得自己幫過誰。
“那個外門弟子,宋業聲啊。”
“……”
徐子清沉吟片刻,擺了擺手:“今日我幫他,跟你,跟他都沒有任何關係。”
“區區一個外門弟子,他的死活與我何乾。”
“如果是這件事,那沒什麼好謝我的,不如去謝師……去謝宗主出手。”
“我的目的你很清楚。”
徐子清失去了談話的興致,擺了擺手,喚出飛劍。
語氣不鹹不淡,沒有什麼波瀾。
“我不要誰活……”
“我隻要玄元宗死。”
……
寂然穀一行發生的事,讓宋業聲這個名字足在洞淵宗上下矚目了好一陣。
不過如今事情已了,事件中心的主人公也境界跌落,很快就會翻篇兒。
在修仙界之中,境界跌落意味著很多東西。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即便還能重修靈力,這其中所耽誤的時間,也足以摧毀一個普通修士的心境。
大家心裡都默許了一件事。
那就是這個叫做“宋業聲”的外門弟子,恐怕此生無望築基了。
不過宋宴並不知道這些。
他隻知道,現在他終於可以回到自己的洞府之中。
當初離開的時候,又如何預料到會發生這麼多事呢。
如今再回自己的洞府……
宋宴輕歎一聲。
“恍如隔世啊。”
寂然穀事了,這些日子以來緊繃的身心,驟然放鬆了下來。
內心深處深深的疲倦感,疊加著周身經絡仍未完全痊愈的傷勢,向他湧來。
並未抵抗,宋宴到頭就睡。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日上三竿,被小禾的冰涼蛇信點了點鼻子,這才悠悠醒轉過來。
又在洞府之中沐浴更衣,一番洗漱,頓時覺得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