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盛夏的暴雨夜。
彆墅裡的實木大床質量很好,沒發出絲毫聲音。
也可能是床上這倆人太死氣沉沉。
雖然室內隔音不錯,但還能聽見窗外激烈的雨聲,因為他們呼吸並沒有多混亂,屬於老夫老夫了。
不,好像連初夜那天都沒激烈過。
楚楓知道,激烈的床事氛圍需要很多愛意加持。
而自己身邊這位並不愛他。
哪怕正在做這種事,男人也還冷淡敷衍的很,每一幀動作都足夠漫不經心。
就仿佛楚楓的身體是一塊兒過期糕點。
享用的感覺味如嚼蠟,他是被迫來例行公事的。
男人漫不經心的問:“會痛麼。”
“嗯。”楚楓確實不太舒服,他把腦袋埋在手臂裡沉沉呼吸,又自嘲的扯了扯唇。
六年了,每次都這樣。
事前沒有撫摸,事後很少親吻。
以前他還會裝出有感覺的叫幾聲,試圖調動起冷僻學霸的欲望,現在已經連喘息都懶得假裝。
畢竟他喘出花兒來都沒用。
葉檀清動作太敷衍了。
“哎,”不上不下的,楚楓被吊的難受額頭直冒冷汗,咬著牙關撒謊,“我好了,謝謝,需要幫你嗎。”
他話音剛落。
另一個人直接動身離開。
撤的很乾脆,沒有絲毫留戀。
高大冷峻的男人跪著下床,拿起床沿的浴巾裹在腰上,大邁步直奔浴室,頭都沒回的丟出兩個字。
“不用。”
浴室很快響起衝洗的動靜。
跟楚楓做一次像在受刑。
“”
楚楓看了看床頭擺的電子鬨鐘,晚上九點半。
浴室那人最少要洗兩個小時。
雖然過程才十分鐘不到。
是因為近一年來,楚楓能忍耐這種難受的時間越來越短。
隻要他說自己好了。
葉檀清從來不做多餘的停留。
所以現在,床事隻有不到十分鐘,以後可能更少。
彼此都愈發敷衍。
如果沒有結婚時那份日常合約,寫的半個月一次床事。
楚楓懷疑葉檀清根本不會跟他有身體接觸。
該感謝葉總或從前的葉學霸,非常有合約觀念,上床從不延誤或推辭,但也從來沒有真正動情過。
其實楚楓很想告訴葉檀清:
你隻需要洗小半截就行,再加上勉為其難跟我接吻後,刷個牙?
我身體健康,沒病。
也沒接觸你任何部位。
你那雙常年接觸昂貴實驗器械的手,也基本沒撫摸過我。
確實沒必要搓洗那麼久。
算了,懶得把這種話說出口。
說出來隻會讓兩個人都難堪。
伴隨著浴室裡的水聲,楚楓半睡半醒想起很多事。
比如,大一那年。
他跟人打賭說自己除了能搞定校花,校草也行,所以拿錢砸貧窮的葉學霸,八十萬一個月包養人家。
後來相處中他越來越喜歡這個人。
喜歡葉學霸冷峻的臉龐,清冽聲音,氣息,完美身材,在講台上意氣風發的模樣,所有的所有。
於是在葉檀清沒拒絕求婚後,他倆一畢業就去國外領證了。
談戀愛四年,結婚有兩年零四個月。
總共在一起有六年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