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往餐桌靠近,隨口咕噥:“那昨晚為什麼睡書房”
問出口的瞬間他就後悔了。
人不想跟你睡一張床,有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嗎。
“會議臨時推遲,下午走。”葉檀清語氣平淡。
“”
會議推遲?
沒有人敢放葉總的鴿子吧。
現在連不想同床的借口都懶得演周全。
“哦,”楚楓也沒拆穿他,坐在深藍色襯衫的男人對麵,朝廚房喊,“陳媽,幫我煎三明治。”
以前他都陪著葉檀清喝粥,今天不想喝了。
明明結婚對象是他從前最喜歡的人,現在麵對麵的坐在圓餐桌上,互相連對視都彆扭,更加沒話說。
楚楓修長白皙的指尖輕點桌麵,等待三明治。
“楚楓,”葉檀清抬頭,忽然問出一句話,“你後悔結婚了嗎。”
這話是昨晚楚楓問的,現在又丟過來。
是考慮好了要攤牌離婚?
那麼,自己該怎麼回才能體麵些。
楚楓喉嚨發緊,抿了抿唇,扯出一抹混不吝的笑:“我無所謂啊,怎麼,你想離?”
是外麵那位想要個名分吧。
這一天終於到來。
儘管早就有心理準備,但心口還是堵的難受。
楚楓不想承認自己是個失敗者,但他確實沒能在婚姻裡,贏得伴侶的愛意和真心。
就在對麵葉檀清想說話時,楚楓的手機響了。
緊跟著葉檀清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兩個人同時拿起手機接聽。
“喂?”
“我是葉檀清,請講。”
“”
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楚楓呆愣坐在餐桌前,攥著手裡的手機,在伴侶正跟他提出離婚的時候,楚氏集團因涉嫌走私偷稅,被法院查封。
父親收到這個消息突發腦溢血。
剛剛過世了。
“楚楓,楚楓?”葉檀清連聲喊人,一雙濃黑的眉簇起。
他起身走向臉色煞白的人。
但楚楓紅著眼眶,抬手製止葉檀清靠近。
“繼續聊吧,把你剛才的話說完算了,你也不用多說,離婚手續我可能過段時間才能飛國外辦理,等我爸葬禮之後,不過你隨時可以搬走,我家破產後的債務也跟你無關,這一點你放心。”
“葉檀清,咱倆,彆勉強綁在一塊兒了。”
窗外的陽光,在餐桌和兩人之間碎出滿地斑駁。
年少時的熱愛抵不過撞南牆的痛。
楚家破產,楚楓連最後一點能留住葉檀清的資本,都沒了。
忘記自己是怎麼行屍走肉似的上樓換衣裳。
但他記得葉檀清匆匆離開彆墅的背影。
彆墅門口有兩條路。
他開車往左去,到醫院拜彆父親遺體,處理集團破產後的巨額負債。
葉檀清開車往右走,不知去向。
離婚的事雙方心裡都有數。
就像楚楓求婚時,葉檀清沒拒絕一樣。
離婚時葉檀清也不發表任何意見。
六年的獨角戲楚楓演夠了,也演累了。
就這樣吧。
爸爸的葬禮簡單而倉促。
“爸,”楚楓蹲在深灰色墓碑前,顫抖的手指撫摸石碑,“說好的咱倆當一輩子仇人,你不是盼著白發人送黑發人麼,死我前麵了?不過沒關係,你一分錢都沒給我留,我現在負債超過五千萬,估計很快就能下去見你了。”
秘書在旁邊給楚楓遞上一份文件袋。
“小楚總,這是在你爸保險箱裡發現的,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