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鎖連環,重樓恰歌。
紅磚金瓦玉欄中,輕黛深染盛妝顏,薄霧半籠久閣台,猶未窺得此真容。
朝廷之上,便是無止儘的爭與奪,亂似岡,他甚為太子,那時心腸卻出奇地軟。
忽一日,但雖緋雨輕著,卻見嬌陽似火燙炙,高浮觸穹接聳,其下周遭隙所渾無雲彩。
輕風柔日悶綿,疏雨過綴幾點,拾骨至犬前,許不理耶,餘消張舌垂目,看去當午時分,熱及溪魚蹦鬨何休?
隻時見他雙眸含淚,兩轉彎鐮梢眉,發徐蕩經從來,裹束紫挾黑雲長袍,奈自憑生得好生清秀。
“成又如何,敗又如何,戰爭帶給人們的永遠都是不幸,與那些蠻人又有何異?”他說。
“那有何妨,人生來有命,而殿下所要做的,便是成為這天底下,唯一的王。”
此人說罷,一甩衣袖,推門沐光,尋住方向,慢弄行哉,兀自恁地,豁相去了。
他半望著,見那個人走遠,長歎口氣,輕言道:“唯一嗎?按我現在的性子,定是做不到的。”
後就暮關宵禁前半時,他蓋抹塵灰,更尚仆服,抬觀曉鏡,仍是不合意,邃隱雲鬢,破了布裝,扮化作個小廝模樣,趨黑混道過去。
光陰寸斷,朝複曾兮,似相識,歲若溪,驚潮闕影動,試百淌牽強,三載泣悠寒。
褪去蕭索,著上燦然,凝難驚血,楓葉勒紅,漫風奪萃,潑潑灑灑,橫笛暗音,江郊橋旁。
聲末,他踞在頑石之上,容貌並無幾分變化,管依是,橫掘幾點英氣,左手撫笛,一說:
落甲幌知卻,漾波碧潭處。一芥獨紅貫,安辨入初冬。
“殿下闊彆多年,還是如此,好生興致。”
他聞罷,麵環睹視,公上麵旁半遮白條,中置狀戎鬼具,腰係白練,腿下黑織紅平靴。
見狀,他返於屋內,一招手,兩人伏氈對坐,又斟酒言:
……
“世態百變,暗潮明瀾,動蕩格局,唯殿下能執杆。”
“文以安身平性,武以定世護平,此二者否不全乎,不可妄而稱帝,這是您說的。”
“還有,我久避不出,無權無利,在宮廷之上失了人心,則豈會得民意?”
末相,這飄飄沉沉的冠葉,掙不脫的倔強,迸發了生命,最後的價值,然而大勢已去,浸作浮萍後便亡了,的確,散的是精魄,正像一個人的魂失。
“若你無勢,予便為你造勢,若你無倚,就是你的靠仗。”
……
時年七百七十九年,李適即位,唐曆大曆為年,後稱唐德宗。
紫薇複明堂,遣使詔四方。
得沐靜闌暖沉風,曉念從赴單騎影。迄歎雄關莽輾雪,疾尋猶賺暗梅香。
遙觀西牢鎖門涯,淺踏儘斷飛黃沫。翩然馳來偶白駒,廂域獨留沒蹄音。
如訊起,定潮生,百呈辯。
有人說,宮裡的水很渾,寒光三侍,足以改變整個格局,但左顛右倒怎能掀起風浪?
還有人說,久盤苫野,不知當事,不經世務,杞簷下的冽風早然磨去意誌,但潛形隱介怎會侵蝕心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