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醒醒。”宋今禾摸出藥箱裡的止血粉撒在男人出血處,可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人渾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全都血肉模糊,甚至有的地方被河水泡的泛白。
她的指甲已經將掌心扣的血肉模糊,可還是忍著顫抖檢查男人的傷口,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奇特的傷,仿佛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滲血。
男人忽然攥住宋今禾一片衣角,凍僵的指節蹭過她手腕內側,冰涼,轉瞬即逝。
電流通身而過,宋今禾眼前一黑,終於支撐不住,擦著男人的鼻尖倒下。
【懲罰結束。】
“咳咳…咳”
男人是被喉嚨間的血沫驚醒的。
睜開眼的一瞬間隻感覺到劇烈的疼痛,就連記憶也停頓了片刻,他這是在哪?
半個月前,他又犯了病,但身邊人都被派出執行任務,隻剩下他一個人在山洞,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麼?
男人緩緩眨動眼睛,他隻記得他跌進河中,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間將他吞噬,可現在為什麼感覺到了一股暖意?
他微微抬頭,隻看到個圓乎乎的頭頂,是個女人。
宋今禾的側臉壓在他前襟上,頭發和睫毛都凝著細碎的冰晶,鼻尖凍得發紅,右手還緊緊攥著半卷用光的止血紗布。
是她?
男人思緒飛快回到大雪紛飛的那天,軍營裡跑走了一匹瘋馬,他怕傷了人,一路追趕,最後將馬射殺在這個女人麵前。
男人細細回味,當時她的臉上有震驚,也有冷靜,就是沒有害怕,他也看到了女人手上握著的小匕首。
後來他還讓屬下去給她放了一把火,沒想到這麼快就又遇見了。
“是這雙手把我從閣王殿拽回來的。”男人輕笑,盯著宋今禾虎口處被河水泡皺的傷口想。
常年握箭的指節動了動,卻在即將觸到她臉頰時猛地僵住。
河風刮過,一股淡淡的草藥香飄過,混在濃重的血腥氣裡,這味道特彆,和他在死人堆裡聞慣了的腐臭截然不同。
男人喉結滾了滾,終究隻是用目光細細描摹她蹙起的眉尖。
他查看過了,這女人隻是暈了過去,並沒有受傷,應當不久就能醒過來,粗糙的大手虛虛攏著女人的身體讓她能足夠舒服的躺著。
細微的腳步聲傳來,男人立刻起身,借著蘆葦叢的遮擋抱起宋今禾。
“天壽啦!徐家的寡婦跟野男人滾草窠子!“尖利的叫喊刺破河灘寂靜。
挎著籃子的劉寡婦踮著小腳,混濁的眼珠子滴溜溜轉,“這小女人就是耐不住寂寞——“
男人猛地扯下殘破的大氅罩住宋今禾,動作太急扯裂了傷口,血珠濺起。
偏偏劉寡婦隨行的還有人,一聽這邊在叫立馬跑了過來。
“這不是宋今禾嗎?!真跟野男人滾了?”
“衣服都脫的差不多了,兩人還搞刺激呢,也不怕生病。”
“哈哈哈,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才叫爽,哎你說咱倆有沒有機會,我看那宋今禾小臉長的不錯哈哈哈。”
“閉嘴。”呼吸之間男人已經站至他們麵前,一隻手狠狠掐在那個說葷話的男人脖子上,漸漸用力。
“呃……救,救命。”男人脖頸青筋暴起,臉色漲的通紅,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男人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提起,狠狠甩在河裡,像是扔什麼無關緊要的垃圾一樣,看都沒有看一眼,抱起宋今禾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