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試試。”裴忌看出他們的渴望,一隻手一個崽子,他們倆實在是瘦的厲害,即使裹著棉衣也輕的不像話,裴忌兩隻手一起拋出,又穩穩接住。
“啊哈哈哈,好厲害,裴叔可不可以再來一次?”
“來幾次都可以。”
徐良提著木桶,嘴角微微上揚,眼角也掛著笑意,他很久沒見弟弟們這麼開心了。
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褲子!
“陳!征!”少年抄起雪團追殺,副將躥上柳樹杈求饒:“小祖宗!我賠你十條魚!”
徐良拎著撲騰的肥魚威脅:“抓不來十條不準你進家門。”
灶房裡霧氣氤氳,宋今禾正舉著豬皮一點點拔毛。
木門咣當撞開,徐言和徐樂舉著木桶躥進來:“娘,我們抓到一條大肥魚,你看。”
“放盆裡吧。”她頭也不抬,“徐良呢?”
“換褲子呢。”徐樂扒著灶台偷吃炸丸子,被燙得直吐舌頭,“陳叔把他推河裡啦!”
“對了,娘我們和裴叔一塊玩了舉高高的遊戲,裴叔一下子能把我們兩個都舉起來。”
“娘,裴叔和我們一塊過年嗎,過完年呢?”
宋今禾終於放下手裡的東西,“怎麼了?”
徐樂道:“沒怎麼,隻是覺得他人很好,隻是……”
宋今禾沒想到這個孩子小小年紀竟然能想這麼多,徐樂稚嫩的臉上流露出那抹不屬於孩子的沉思,下一秒卻被宋今禾揉去。
她兩指捏起徐樂唇邊肉,嘟嘟的,像隻小鴨子,要是再胖點就好了,像小豬。
宋今禾輕輕笑出來,看來還是要給孩子們好好補補。
可徐樂卻看呆了,娘……娘好久沒笑了,其實這麼說也不準確,娘以前是經常笑的,隻不過不是對他們,而是對爹爹,那個時候她笑得很熱情,很討好。
而現在,徐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隻覺得一瞬間外麵的冰天雪地都變成了春暖花香。
“傻小子,去看看你哥哥好了沒有。”宋今禾轉身,她沒有看到牆角隱藏的那個人。
裴忌也看傻了,他知道宋娘子有副好樣貌,他刻小像時就將那張臉在心底描摹了千百遍,自以為十分相像,可現在隻覺得那死物終究是死物。
握在手裡的發帶被他捏的發皺,裴忌下意識地躲避宋今禾的目光,隨即喉結難耐地滾動,他皺起眉頭,隻覺得有一種不可言狀的東西順著他的身體往上攀爬,最後直愣愣停在心口。
那是什麼,他隻呆呆地按住心口,想安撫一下那一顆劇烈跳動的心臟。
“哢嚓——”
院子中傳來輕微的脆響,裴忌立馬回神,隻見陳征正蹲在歪脖子棗樹上,手裡半截斷枝顫巍巍指著樹下:“我就,就是想看看你是怎麼給宋娘子送禮物的。”
裴忌握著手指冷笑:“來,你下來,我告訴你。”
“彆了吧將軍,我看這上邊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