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除了溫州,國內還有哪個介於二三線之間的城市,能直飛羅馬並且離上海還比較近?
怎麼不乾脆直接報龍灣機場呢?
搞不好還有人以為是在亞龍灣呢……
還有坐貨車回歐洲……
這擺明了是宣適真的自己就信了,才沒來機場送行。
宣適的真實行徑,和聶教授理解的,根本就是背道而馳的。
聶廣義整個人都不好了。
兄弟不是不會出賣他,而是不知道要怎麼賣得更具體。
嗬。兄弟。
嗬嗬。一輩子的。
“如果不是你挑的一輩子的兄弟,偶爾還會和爸爸聊兩句,爸爸都不知道你在意大利,過的怎麼樣……”聶教授乾脆就和盤托出了。
“你們兩個一直有聯係?”這倒是讓聶廣義更加震驚了。
某位看起來文文弱弱實際上武力值爆表的小哥哥,可是號稱和除了他以外的過去,徹底隔絕了七年之久的。
這是幾個意思?
他什麼時候成了這麼好騙的?
“沒有,沒有,也就這兩年。”聶天勤趕忙否認。
聶廣義沒有說話。
他的眼睛裡充滿了疑惑,等著聶教授給他答疑解惑。
“這個……以前呢,爸爸每年都有好多學生要去意大利出差的,都會讓他們去你的事務所看看……這兩年,出入境不是不太方便嗎?也就不太有人能像以前一樣,給爸爸帶點消息或者照片一類的回來……”
聶廣義本來是很生氣的。
到了這兒,忽然就氣不起來了。
這位桃李滿天下的大教授,平日裡從來都不會讓學生幫自己做什麼私事,這是聶廣義打小就知道的事情。
卻沒想到,在他滿世界交換和定居意大利之後,這位教授幾乎讓自己所有的學生,都留意看看有沒有“路過”他所在的地方的可能。
那麼多學生,又是到事務所,又是拍照,還得不讓他發覺,這些人不去做保密工作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麼想來,如果不是這兩年,小適子一心想著回國,和過往多多聯絡,聶教授估計就徹底失去了他的消息。
莫名的,聶廣義就有點想要伸手擋住自己的眼睛。
真討厭,天才的眼淚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值錢了?
存起來賣給那些高考差了一分沒有考上心儀學校的不好嗎?
他可是整整浪費了68分啊……
怎麼都能幫助68個差一分的考生圓夢吧……
聶廣義強行調整了一下情緒,語帶調侃道:“聶教授,你不行啊……你怎麼都沒個直接在意大利的學生呢?總是拜托來出差的,那得多不方便啊……”
“也……也有的……”聶天勤語氣有些不太連貫。
“堂堂博導,怎麼說話還結巴上了?”
“就是……那個……我們明天不是就要去你在帕多瓦的事務所了嗎?”
“然後呢?”聶廣義都開始好奇了。
“你那事務所裡麵有個建築師,就是我的學生。”聶天勤終於還是“招供”了。
“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錄取有同濟建築背景的建築師!”聶廣義異常篤定。
“所以我知道那個學生要去麵試你的事務所,就第一時間,讓她把履曆裡麵一切和同濟有關的內容,都事先摘除了……”
“厲害啊!我的聶教授!你這是挖了個坑在那兒等我呢?”
“大頭啊,這怎麼會是爸爸挖的坑呢?人也是你自己招進去的。人家也隻是少寫了一部分學習經曆,又不是做了假的簡曆。”
“那你都藏這麼久了,怎麼忽然就說了呢?”
“爸爸這不是覺得,你對同濟,應該不會再有那麼大的意見了嗎?”
“誰說的?我明天就把那人開了。”
“不會。”聶天勤也很篤定。
“為什麼不會?”聶廣義笑問。
“你都不知道我說的是誰。那簡曆絕對不可能有漏洞。”
“是嗎……”聶廣義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長。
“那是自然。好歹我也是你爹。”
“是,你是我爹,知道我看到簡曆裡麵有同濟就不會錄取,也知道哪怕不寫,我也可能會對從國內來麵試的人刨根問底。”
聶天勤虛空摸了摸不存在的山羊胡子,很是有些得意。
“所以呢……”聶廣義再次把尾音拉得老長,和唱戲似的,直到快沒氣了才機關槍似的來了一句:“你就找了個金發碧眼的德國留學生,過來禍禍我的事務所。”
原本還在洋洋自得的聶天勤,張著嘴巴,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確實有些被震驚到了,好半天才組織好語言:“大頭,你一直都知道?”
“我要是一早就知道,你覺得以我之前的脾氣,我能讓人通過麵試嗎?”
“那你怎麼又……”
這並非是聶天勤有意安排的。
是他帶的德國留學生,自己說了畢業之後要去意大利定居,畢業典禮的那一天,還專門問了他有沒有適合的事務所推薦……
聶天勤也沒有想過,事情會這麼順利。
為了保證這件事情不被抓包,聶天勤拜托了所有去意大利的學生,有空的話就給他拍點聶廣義在事務所的照片,卻獨獨沒有拜托過這個直接進了事務所的德國留學生。
“聶教授啊,你忘了你兒子是個天才嗎?”聶廣義沒有把話說全。
這個德國建築師在帕多瓦事務所的級彆,已經僅次於他自己了。
算得上是他在意大利開建築師事務所以來,晉升最快的人。
能力過關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聶廣義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和自己這麼合拍的建築師。
當然,最開始招進來的時候,也隻是個助理。
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完成了五次晉升。
聶廣義終於明白,這些合拍,是從何而來。
“那你……”聶天勤想問問會不會對他學生的工作有影響。
“我現在就讓人事把她開了。”說著,聶廣義拿出了手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