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一個身穿黑色呢子風衣的男人走到了酒店門口,一絲不苟的大背頭上打滿了發膠,鼻子上架著時下最流行的墨鏡,手上帶著一雙棕色的皮質手套,還拎著一個紅色的公文包,腳下一雙嶄新的綠色皮鞋,擦的鋥亮,旁邊還有一個穿著妖嬈、姿態萬千,烈焰紅唇的美女秘書,同樣也燙著一頭時尚的波浪大卷,腳上踩著一雙恨天高,手裡還拿著一個精致的公文夾,扭腰送胯地跟在男人身邊。
倆人一進門,便直奔茶秀而來。
“郝經理,這邊,”李莉一見來人,趕緊起身招呼著,“山河,咱們談正事,要不要讓她們倆先?”
趙山河會意,“小溪,唱片公司的人來了,我們要跟他談談條款,你可以先和李曼坐到那邊的桌子上,要一壺茶喝。“趙山河溫柔地說道。
“我能不能坐下來聽一聽?我沒接觸過,也想學一學。“小溪小聲地說道。
“哦?”這可有點兒出乎趙山河的意料,不過他隨即想到小溪將來也要灌製唱片,也要走這一步,那不如就也讓她先聽一聽。於是抬起頭來衝著李莉,“李姐沒關係,讓她也學習學習吧!”
“那好吧,”李莉本來想趁這個機會讓妹妹和這個叫小溪的女孩聊一聊,順便熟悉一下感情的。
說話間那一男一女已經來走了過來,人未至聲先到,“哎呀,這位就是我們大名鼎鼎的趙大才子吧!“說著,在半空中就伸出了手,給人感覺無比的熱情!
“你好,您好是郝總吧?“趙山河眉頭微皺,但還是禮貌地伸出了手。
這個人的目的性也有點太強了,而且絲毫不予掩飾。正常情況下出於禮貌,雙方的見麵也應該由李莉首先相互介紹才對。
想到這裡,歪頭看了一下李莉。李莉也有點兒尷尬,不過很快恢複了正常,“郝經理,你這是見了新人忘舊人呀?”
郝經理似乎這才反應過來,和趙山河握完手之後才轉了身,“哎呀,我的大美女,把誰忘了,也不能忘了您呐?來來來,坐坐坐,服務員,上一壺你們這兒最貴的茶。”
聽到這話,趙山河又是眉頭一皺,即便你是想表現出熱情,那也不用替彆人直接做主啊!就算是假客氣,是不是也應該先問一下彆人想喝點啥?一上來就點最貴的茶,除了得瑟,趙山河實在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兒了。
隨後很快,雙方便進入了正題。由於李莉之前的工作做得比較細致,一些小的問題在此之前已經談完了,雙方當下的主要障礙集中在利潤分成問題上。
郝經理這邊認為發行、推廣要占大部分的費用,反倒是作者作詞作曲時,坐在家裡就可以完成,又不用趙山河每天打卡上班,隻需要在一定時間內達到約定的具體產量就可以了,所以趙山河所提交出的五五分成,他們並不認可對方所提出的方案是三七分,他們占七而趙山河占三。
眼見談判陷入了僵局,李莉也是暗暗地向趙山河示意。
“郝總,先失陪一下,我去下洗手間“。說著,趙山河起身走開。
等到了衛生間的門口,李莉追了上來,“山河怎麼樣?”
“你覺得呢?”趙山河反問。
“飛碟是一家大公司,他們的宣發渠道,包裝實力毋庸置疑。我覺得既然作為你發行的第一首歌,最需要的當然是宣傳力度和口碑,將來等發行量上去了,你同樣可以掙到不少錢,而且飛碟的影響力是其它小公司沒辦法比的”。李莉分析道。
趙山河本來也沒打算通過一首單曲就掙它一個小目標,隻不過他要為以後做打算,後麵的人再簽約發單曲,那可都是要掙錢的呀!他可以不考慮自己,但不能不考慮其他人。
“李姐,這個比例分成,我還是覺得有些低了,這樣吧,咱們先回去看看合同,晚上再一起商量商量,明天給他答複吧。“趙山河商量道。
“行,爭取一晚上時間,咱們也可以好好琢磨琢磨對策。”
二人重新回到了卡座,“郝經理,那我們能不能先看看合同樣板?”李莉問道。
“可以啊,合同就在唉?哪兒去了?”
這時,小溪拿著手裡的文件,弱弱地問道,“您說的是不是這個?”
“哦,對對對,哎呀,怎麼在你這兒?這些東西很重要的,你不懂,千萬不能亂拿亂放的。“郝經理在旁邊嚷嚷著。
小溪一臉的委屈,“是您旁邊的那位姐姐剛放到這兒的。我看你們不停地倒茶水,害怕把水灑到上麵,所以才拿過來順便看一下。“小溪沒經曆過這種事兒,一聽見有人埋怨她,頓時急得有點想哭,生怕自己給趙山河帶來任何不好的影響。
趙山河聽到對方這樣講話,又斜眼看了看對麵二人那趾高氣揚的神態,心頭頓時一股無名火起!偏偏礙於李莉的麵子,不便當場發作,隻能強忍下來。
於是,他挨著坐到了小溪身邊,一手接過合同,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小溪的秀發,安慰道,“沒事兒的,寶貝兒”,說著又晃了晃手裡的合同,“這些隻是幾份兒沒簽過字兒,也沒蓋過公章的空白合同,現在不過是幾張廢紙而已,即便灑上了茶水,扔掉就完了,讓他們重新再打印幾份不就行了,不用那麼緊張!”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話已經說的相當不客氣了!
在場所有的人聽到趙山河的話後都是臉色一滯!
李莉也沒有想到,這個女孩兒在趙山河心中的位置如此重要;但同時,她也對趙山河在這種場合下挺身護短兒的做法非常認可,說明這個人對內外親疏分得相當清楚!
這時,坐在對麵的那個漂亮女秘書不樂意了,重重地哼了一聲。氣氛頓時陷入了尷尬。
這時,小溪突然弱弱地問了一句:“我記得你原來說過,你寫的歌是不賣版權的,但是我剛看這份合同上寫著,歌曲的版權歸公司所有,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你把版權賣掉了?”
“嗯?“趙山河心中一凜,一首歌的版權雖然賣不了多少錢,但這是趙山河的底線,於是二話不說,抓起合同來重新仔細審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