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注意到她頭上的傷,眼眸浮現心疼,“你受傷了。”
林淺隻是冷冷地盯著地麵,不發一言。
“誰弄傷了你?告訴我,我幫你出氣。”陸沉眯眼,眼中閃過危險的光。
隻是,他的關心聽在林淺耳中是那麼的可笑。
說保護她的是他。
把她送進監獄的也是他。
五年前,她多希望他可以作為自己的辯護律師出庭。
可在法庭上,他卻坐在了她的對麵,作為林婉兒的辯護律師,麵無表情地將所有不利於她的證據一一羅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向她,將她無情地釘在恥辱柱上,讓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尊嚴,失去了學業,失去了未來
她相信過他一次,反被他狠狠的背刺一刀。
一次的教訓都令她丟了半條命,她怎麼敢再去相信他。
如果說顧北辰是她最害怕的人,那麼陸沉就是她最厭惡最反感的人。
畢竟,他們兩個相依為命了十幾年,那是十多年的感情啊,他是怎麼做到說割舍就割舍的呢?
她好羨慕林婉兒,同樣和林家人有著十多年的感情,林家人為了她,寧願讓血緣至親的親生女兒去頂罪,都不忍心林婉兒遭受一點點傷害。
見她一直保持沉默,態度冷漠疏離,陸沉的臉上浮現痛苦和愧疚。
“淺淺,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當年的事,我是有苦衷的,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林淺對於他的苦衷不感興趣。
不該她承受的,她全部都承受了。
再多的解釋,也無法彌補她受過的傷害。
她的腿再也不會複原,她的左耳永久性失聰,她被摘除的那一顆腎也不可能再回到她的身體裡。
這一樁樁一件件血粼粼的事實擺在眼前,如何讓她去原諒劊子手。
林淺抽了抽手,可陸沉抓的太緊,她沒能掙脫。
林淺終於抬眸看他,眼眸中仿佛結著千年不化的寒冰,冰冷至極,也厭惡至極。
這樣的眼神令陸沉差點窒息,隻覺胸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那一瞬間,他幾乎要被林淺眼中的厭惡和冷漠淹沒。
隻聽她冷漠道,“放手。”
陸沉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目光緊緊鎖住林淺,“淺淺,我帶你去包紮傷口,好不好?”
他的聲音輕柔得近乎小心翼翼。
然而,這在林淺聽來,卻隻是虛偽,更增添了她對他的反感。
“我讓你放手,你聽不懂?”林淺的厭惡毫不掩飾。
陸沉的心像是被千萬根鋼針狠狠地刺入,痛意瞬間蔓延至全身,他望著林淺那決絕而冰冷的麵容,嘴唇顫抖著,艱難地吐出兩個字:“淺淺……”
這一聲呼喚中飽含著他無儘的悔恨,仿佛是在哀求林淺能夠回心轉意,然而換來的隻有林淺更深的厭煩。
林淺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瘋狂。
突然,她用力將頭狠狠地朝著牆壁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