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樣的眼神看著,林彥書的心猛地一緊,大腦一篇空白,完全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麼。
林淺定定的看了林家人良久,隻將那一家四口看的頭皮發麻,這才回過頭,繼續向前走。
林婉兒害怕的挽住林母手臂,“媽,剛才姐姐的眼神好可怕。”
林母安撫的拍著她的手臂,她何嘗不覺得可怕,有種林淺要和他們同歸於儘的決絕感。
“淺淺和五年前變了好多。”
“毫無教養。”林父冷哼,“跟婉兒差遠了,早知生下來她這樣的東西,當初不如不生。”
林母歎了口氣,“你也少說兩句,畢竟是女孩子,說那麼難聽,她麵子上也過不去。”
林父當場就怒了,吼聲大的連進入雜物間的林淺都聽的清清楚楚。
“我是她老子,我還要怎麼給她麵子?平時就是太給她臉了,她才這麼放肆。當初進家門的時候,就該好好給她立規矩。”
“你少說兩句。”
“”
餐廳鬨了好久,才沒了聲音。
林淺背靠著門緩緩滑坐在地。
房間裡一片漆黑,她抱緊雙臂,將頭埋在膝蓋間,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壓抑已久的痛苦和委屈在這一刻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
她無聲地哭泣著,淚水浸濕了衣衫,卻無法洗刷掉心中的傷痛。
來到這個家時,她心裡充滿了憧憬,幻想這會是最溫暖的港灣,卻不想變成了讓她遍體鱗傷的冰冷牢籠。
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眼前這些所謂的“親人”所賜。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哭聲漸漸微弱。
她摸索著躺到床上,雙眼無神地望著漆黑的天花板,淚水依舊不停地從眼角滑落。
在極度的困倦與痛苦交織下,她終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然而,睡夢中的她並未得到安寧。
那些在監獄裡被人痛打的恐怖畫麵如鬼魅般再次襲來,她的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身體在床上不停地掙紮、扭動,嘴裡不停地哭喊著:“救命!媽媽!媽媽救我……”
那一聲聲呼喊,充滿了恐懼與絕望,仿佛她又回到了那段暗無天日的地獄日子。
就在她沉浸在噩夢的深淵中無法自拔時,突然,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背上,一下一下有節奏地輕拍著,伴隨著溫柔的輕哄聲:“彆怕,彆怕,我在……媽媽在”
那聲音蒼老而又充滿關切,像是一道穿透黑暗的光,試圖驅散她內心的恐懼。
林淺在睡夢中下意識地往那溫暖的源頭靠了靠,緊皺的眉頭漸漸舒緩了一些,嘴裡的呼喊聲也逐漸平息。
雜物間的房門敞開著,走廊的燈光照射進來,這才看清輕拍林淺的不是林母,而是吳媽。
吳媽無聲歎息,滿臉心疼,卻又毫無辦法。
她隻是個傭人,沒有話語權,也就隻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對大小姐好點了。
翌日。
林淺蘇醒後出神了好一會兒。
昨晚,她好像夢到林母抱著她輕哄,安慰了。
林淺嗤笑,她真是魔怔了,儘是些不切實際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