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彥書毫無反應。
林父和林母看到林彥書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兩人全都愣住了,隨後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呼。
林母當即眼淚就流了下來。
“白天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
哭著哭著,她像是忽然想到什麼,哭聲立刻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在儲物間掃視了一圈,不僅沒有因為林淺住在這種潮濕陰暗的環境下而愧疚,反而將林彥書吐血昏迷的過錯全部歸結到了林淺身上。
“都怪林淺那個逆女,要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彥書,彥書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這可是她的親哥哥啊,她怎麼就那麼狠心。”
“要是彥書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她。”林母邊哭邊說。
林父聽了林母的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臉上滿是憤怒,重重地哼了一聲,附和道:
“那個掃把星,自從進了我們林家,就沒一天消停過!好端端的一個家,都被她攪和得不成樣子。
彥書對她掏心掏肺,她卻恩將仇報,把彥書害成這樣!”林父的聲音在儲物間裡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蠻橫。
林母哭得更加大聲,“那個沒心肝的,故意把彥書害成這樣,就是為了讓我們痛苦,就是要報複我們”
陸瑾修看著這對蠻不講理的夫婦,心中的怒火直往上冒。
彥書都這樣了,他們兩個不想著趕緊救人,居然還有心思在這兒咒罵林淺。
他上前一步,擋在林彥書身前,大聲喝道:“夠了!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趕緊幫忙把他抬上車送去醫院!”
說著,他不再理會林父林母,俯身就去抱林彥書。
林父林母這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過來幫忙,三人好不容易將林彥書抬上了車。
一路上,林父林母嘴裡還在不停地嘟囔著對林淺的不滿。
要不是做手術需要家屬簽字,陸瑾修真想把他們兩個趕下車。
海城第一人民醫院。
顧北辰頭上還綁著紗布,深夜睡不著,便緩緩走出病房,打算出來透透氣。
醫院的夜晚安靜得有些可怕,走廊裡長長的燈光昏黃而柔和,卻沒有一絲溫度,也幾乎看不到其他人。
隻有他一個人,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響,孤獨的身影在寂靜的走廊上拖得很長。
隻是下一瞬,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痛苦的呻吟便打破了這份寂靜。
他抬起頭,便看到有兩個病床被醫護人員推著,急匆匆地朝著他奔來。
醫護人員們跑得飛快,臉上都帶著焦急的神色。
他站在原地,那些人從他身體兩側急速跑過,帶起一陣輕微的氣流。
雖然他們跑得很快,但顧北辰還是清楚地看清了病床上的人。
一個,全身是血,已經昏迷了,唇角還掛著乾涸的血跡,是林彥書。
另一個,在病床上痛苦哀嚎,腿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彎曲著,似乎是斷了,這個人竟然是陸沉。
顧北辰看著疾馳而過的病床,心中猛地一震,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難看。
他下意識地轉身,目光緊緊追隨著那兩個病床,腳步也不自覺地跟了上去,一直追到了急救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