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開口,傅時夜便立刻打斷,語氣恭敬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奶奶,我有分寸。”
傅老夫人聞言,無奈地歎息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不再多言。
她心裡清楚,時夜這孩子自幼便經曆了太多痛苦,對他父親一點感情都沒有。
五歲那年,他的親生母親被李悅這個小三活活氣死。
自那以後,曾經陽光開朗、笑容燦爛的小男孩就徹底變了,變得異常陰鬱,仿佛被一層黑暗的陰霾永遠籠罩。
她還記得李悅嫁進傅家的那天,小小的傅時夜像是發了狂一般,手持利刃,不顧一切地衝進婚房,差點捅死李悅和傅淩霄。
那時的他,說出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我就算殺了你們,也不需要負法律責任。”
一個五歲的孩子,本該天真無邪,在父母的嗬護下快樂成長,可他卻被仇恨填滿了內心。
從那以後,他多次試圖殺了李悅和傅淩霄,隻因年紀太小,力量懸殊,最終都沒能成功。
彆人家,大多是繼母虐待繼子。
可在傅家卻完全相反,李悅是真的怕傅時夜,懼怕到了骨子裡,每次見麵,都如老鼠見了貓。
因為,傅時夜是真的敢仗著年齡優勢,殺了她。
她好不容易嫁入豪門,還沒有享受夠豪門生活,怕死的很。
若她真死了,也是白死,誰讓那時的傅時夜是未成年。
隨著年齡的增長,傅時夜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將仇恨深埋心底,像今天這樣公然對傅淩霄和李悅出手,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宴會廳裡,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
林婉兒和顧北辰更是嚇成了鵪鶉。
傅淩霄和李悅的掙紮在保鏢們強壯的力量麵前,顯得那麼徒勞。
幾乎是在門關上的瞬間,包間裡便傳來了女人的慘叫。
那聲音仿佛被利刃撕裂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刺痛著外麵人的耳膜。
緊接著,男人驚恐的嘶吼也傳了出來。
外麵的人都僵立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
宴會廳裡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包間裡傳來的慘叫和嘶吼,在這壓抑的空間裡回蕩,讓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們不知道包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李悅那淒慘無比的慘叫,隻是聽著就讓人汗毛直立,起了一身冷汗。
時間每一秒都過得無比漫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包間裡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最後,隻剩下一片死寂。
包間的門緩緩晃動,發出“吱呀”一聲。
在眾人驚恐又好奇的注視下,李悅像一條死狗一般被拖了出來。
她的慘狀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的恐懼達到了。
隻見她雙手雙腳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是全部折斷了,骨頭斷裂處的皮膚高高鼓起,像是隨時都會破裂。
那張曾經漂亮嫵媚的臉蛋,此刻布滿了橫七豎八的刀傷,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鮮血混著破碎的皮肉,順著臉頰緩緩流下,觸目驚心。
她的嘴裡滿是鮮血,一口銀白的牙齒全都被打掉,隻剩下血糊糊的牙齦,一張嘴,便是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她被狠狠丟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隻有微弱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那模樣,任誰看了都覺得她已經離死不遠。
而傅淩霄,癱軟得如同爛泥,被兩個保鏢架著拖出。
他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可眼神呆滯空洞,仿佛靈魂已經出竅。
他的嘴唇不停抖動,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精神已經徹底崩潰,像是經受了非人的精神折磨,心智都受到了極大的損傷。
傅時夜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走向兩人。
他垂眸,看著地上的李悅和傅淩霄,聲音輕飄飄地說:“夫妻鬨矛盾,李女士用傷害自己的方式懲罰傅淩霄先生,還好我的人及時出手阻止,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語氣輕鬆,臉上甚至還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可那微笑卻不達眼底,透著一絲讓人膽寒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