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容嚇得不輕,立馬跪下:“都是我的錯,我差點釀成大禍了!”
她眼淚簌簌。
哭起來好看極了,梨花帶雨。眼淚似斷線的珠子,卻不擠眉弄眼的,美得淒涼,惹人憐惜。
“快起來,怎麼怪你?”駱寧的大哥立馬說了話。
大嫂去攙扶她:“不是退了嗎?一點事也沒有,怎麼哭了?”
白慈容依舊眼淚不止:“我是後怕。”
母親:“你這個傻孩子。”
眾人七嘴八舌安慰她。
也有人沉默看戲,沒出聲。
駱寧的母親心都要碎了,摟著白慈容,不停安撫她。
祖母慢悠悠開了腔:“快坐吧,彆哭。沒說你有錯,你是一片孝心,隻是運氣差了點。”
又對駱寧的父親說,“阿寧是興旺之女,運氣極佳。她一回來,就替咱們免了一災。”
父親頷首:“此話不錯。”
駱寧的父親,是個武將。然而,並不是每個武將都赤誠魯莽。相反,父親這個人,圓滑自私、冷漠寡情。
他在駐地時,與駱寧一年見不了幾次,並無什麼感情;回京任職,整日忙應酬、差事,與內宅女兒也見不著麵。
所以,他是無所謂的。
直到這一刻。
“夫人,文綺院三日內收拾出來。阿寧回京已經快十日了,還在娘這裡住,不像話!”父親說。
飯桌上的每個人,都意識到風向變了。
被侯夫人精心嗬護的表小姐,到底隻是親戚。
駱家的嫡小姐回來了。
十天,不哭不鬨不搶。溫柔、安靜,禮數周到等著。
一家之主發了話,她的院子回來了。
兵不血刃。
駱寧知道大家都在看她。
她微微笑著,對父親說:“多謝爹爹。女兒倒是願意陪伴祖母,隻是怕打擾祖母。能回去住,自然最好了。”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鬆口,說可以不要文綺院、去住蕙馥院。
文綺院是她的。
“娘,大伯母為何不喜歡大姐姐?”回去路上,堂妹駱宛問自己的母親。
二夫人說:“打小就不喜歡她。”
“為何?是親生女兒。”
“生她的時候大出血,差點死了。救回來後,手腳半年才能動彈。從那之後,她就看不慣阿寧。”二夫人道。
駱宛歎口氣:“大姐姐有些可憐。大伯不關心內宅,大伯母把侄女看得比親生女兒親。”
二夫人心中也納悶。
不過,大夫人白氏的確是一直討厭駱寧。
二夫人還見過她打駱寧。
那時候,駱寧不過五歲,什麼也不懂,大夫人用鞋底抽打她的嘴。
此事老夫人不知道。
二夫人是妯娌,依仗長房生活,也不敢做聲。
後來大夫人對外說,駱寧是自己在炕沿上磕腫了嘴。
“阿寧變了很多。以前性格急,又承不住。如今長大了,穩重內斂,涵養功夫了得。”二夫人說。
這不,才回來,白慈容就被她襯托得有點落魄。
白慈容還需要把文綺院還回來。
“娘,大伯母想把侄女當侯府嫡女養,她好大野心。還好大姐姐厲害。咱們家的好處,憑什麼給姓白的占了去?”駱宛又說。
二夫人捂住女兒的嘴:“你消停,彆叫人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