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即便弄錯了,九龍島四聖也不好怪他。
畢竟人家是聽到了消息,不遠億萬裡上門來給你報信,縱有一點差錯也是無心之舉,你能好意思怪他消息不準確?
王魔收回目光,望向楊淩沉聲問道:“你說的那人是誰?”
楊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取出一顆留影珠。
此時天色已晚,留影珠散發出的光芒在夜空中投射下一幅巨大的畫麵,如同海市蜃樓般將昔日景象重現——
城關、酒樓、羔羊、孩童……
一幕幕畫麵在空中快速閃過,直到徐總兵祭出千怨鬼子幡時才變得慢了下來。
那黑幡上的骷髏頭張大了嘴巴,無數孩童的怨魂如同潮水般從中湧出,楊淩等人匆忙祭起一道金色光幕阻擋。
這時,在他們身後的夜空中,一位相貌端莊的白衣道人正踏空而來,步步生蓮,如神似聖……
畫麵到這裡戛然而止!
“下麵呢?”李興霸急道。
“下麵沒有了。”
楊淩一攤手,解釋道:“雖然我這人有隨時隨地記錄生活的好習慣,但那可是闡教金仙啊,我怎麼敢行此冒犯之舉?”
“哼,這麼說是他殺了我徒弟?”
李興霸冷喝一聲,目光再一次轉向申公豹,麵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倘若真是那文殊道人殺了他徒弟,那這個申公豹跑去九龍島報信的舉動就很值得懷疑了!
申公豹連忙搖了搖頭,滿臉誠懇地道:“道兄莫要聽此人胡言亂語,這些畫麵說明不了什麼!”
話音未落,下方忽地傳來一道清越之音:“這些畫麵皆是憑空捏造,那日貧道趕到遊魂關的時候,你們的徒弟便已經死無全屍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襲白衣的文殊道人周身祥光綻放,足下生出一朵祥雲,托著他來到半空。
他剛剛一直收斂氣息,是想把舞台留給九龍島四聖,免得他們看到自己這個闡教金仙在場而不好發揮。
隻是他沒想到楊淩這家夥到場之後,竟是想靠一顆留影珠給自己洗清嫌疑,並且還試圖把臟水往他身上潑!
他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那臟水潑到自己頭上!
畢竟他雖然並不把九龍島四聖放在眼裡,但也不代表他願意背這口黑鍋!
是以見九龍島四聖開始懷疑到他頭上,他便第一時間現身出來,打算揭穿楊淩的手段。
此刻隨著他這麼一露麵,九龍島四聖心中皆是一驚,這才發現原來這個當事人居然也在此處!
頓時,四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了文殊道人,目光中滿是懷疑與戒備。
文殊道人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注視著楊淩道:“你想要誣陷貧道的話,手段還差了點。
剛剛那些畫麵並非當日之景,而是你憑空捏造出來的!”
楊淩聽到這話,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便點了點頭,高聲道:“文殊上仙說得沒錯!這顆留影珠裡的那些畫麵其實全都我用幻術幻化出來的!諸位不必當真,我這就把它給毀了!”
說罷,他便用力一捏,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留影珠給捏成了一攤粉末,被風一吹就徹底無影無蹤。
隨後他正色道:“還有……徐總兵乃是被他自己煉製的邪寶反噬而亡,跟文殊上仙沒有任何關係!”
“嗯?”
聽到這話,文殊道人目光微微一凝。
他忽然想明白了一個事情。
那就是楊淩拿出那個留影珠根本不是要誣陷他,而是要把他給逼出來!
隻要他現身的話,那他們兩個就都成了嫌疑人!
然後這廝直接承認自己是弄虛作假,然後又來了個“毀屍滅跡”,表現得好像是受到威脅而被迫“毀滅證據”一樣。
如此一來,他身上的嫌疑自然也就更大!
這不是文殊道人自己瞎想,而是他確實感受到九龍島四聖看向他的目光中,懷疑的味道變得更濃了!
他有些驚了。
這人怎麼能奸詐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