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高升,在那雲霧繚繞、仙鶴翩躚的崇山之巔,矗立著金靈聖母的道宮,其名曰“紫霄玉宇”。
道宮依山而建,氣勢恢宏,琉璃瓦頂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金色與紫色的光芒交織,映照著四周蒼翠欲滴的古木與繚繞不散的輕煙,增添了幾分神秘與莊嚴。
餘元漫不經心地步入道宮,隻見青石鋪就的甬道兩旁,奇花異草競相綻放,散發著淡淡幽香,引領著他步入一個超脫塵世的世界。
寶殿巍峨,簷角飛翹,雕刻著龍鳳呈祥、雲海翻騰的圖案。殿內,燭火搖曳,光影交錯,仿佛能洗淨人心中的一切雜念。
在這寶殿之中,餘元看到一位蒼老而威嚴的身影正來回踱步,一身道袍雖然略顯陳舊,卻難掩其超凡脫俗的氣質。
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銀發如雪,胡須垂胸,眼神中卻閃爍著不屈與智慧的光芒。
他時而凝視著殿中央供奉的神像,雙手背負,眉頭緊鎖,仿佛在向神靈祈求指引;時而又轉身望向殿外,目光穿透重重雲霧,似乎在尋找著某種未知的答案。
焦急之情溢於言表,但聞仲的舉止間仍不失沉穩與從容。
“師弟怎麼這麼著急啊?”餘元爽朗的聲音響起,聲音中透著一股子灑脫,和滿腹心事的聞仲形成了鮮明對比。
“唉。”
聞仲歎了口氣,“師兄道行高深,境界玄妙,自然不會被這些俗事叨擾,可是師弟我境界不夠,心裡裝了太多瑣事,心中煩悶得很。”
“有什麼好煩的,不是還有師尊嗎?”餘元大大咧咧地道:“若是師尊不肯幫忙,那還有我這個做師兄的呢!到時候我替你出頭,好好教訓一下那個叫楊淩的家夥。”
“多謝師兄!”
聞仲連忙道謝,心中暖洋洋的。
不管怎麼樣,回到這蓬萊仙島之後,他遇到的師兄還有師尊都還是像曾經一樣,一直都很照顧他。
師兄弟兩人就在殿中閒聊了起來。
餘元一直待在蓬萊仙島修行,很少外出,對外界的消息很感興趣,而聞仲身為大商太師,各地的消息都會彙總到他這邊。
因此,兩人一個負責說,一個負責聽,倒也是聊得熱火朝天。
正閒聊間,金靈聖母回來了。
聞仲連忙迎上去,滿懷期待地詢問道:“師尊,師祖他老人家怎麼說?”
“和人教之間的衝突暫且放下吧。”
金靈聖母一句話就把聞仲打懵了,他不解地望著自己師尊,難以置信地道:“難道我們要把本該屬於咱們截教的人道氣運拱手相讓嗎?”
“大商與我截教之間聯係緊密,即便人教扶持了比乾接任人王之位,也不可能斬斷與我截教之間的聯係。
他們最多也隻能從中分一杯羹,何來拱手相讓之說?”
“可這還不是從咱們截教頭上動土嗎?”餘元有些不解地道:“弟子不太明白,這種時候咱們為什麼要選擇退讓?”
“因為闡教也想對咱們下手……聞仲,你可知道西岐已經起兵,正集結大軍向朝歌進發?”金靈聖母緊盯著聞仲道。
“什麼?”
聞仲愣住了,他還真不知道這事。
這些天他一直都在想著怎麼進攻朝歌,再加上闡教有意識地截斷了消息,使得他這個大商太師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西岐大軍已經兵臨汜水關城下了。”金靈聖母淡淡地道:“假如現在再和人教爭鬥下去,隻怕會讓闡教白白撿了便宜。”
這時,餘元像是想起了什麼,驚呼道:“汜水關?這不是我收的那個徒兒所在的城關嗎?”
“師兄你什麼時候收徒了?”聞仲有些詫異地道:“是誰這麼好的福分,能夠得到師兄的垂青?”
“汜水關的一個副將,叫做餘化……還記得二十年前我曾奉師命去朝歌探望你,路上就遇到了一個資質頗佳的少年郎,一時意動就傳了他幾道法門,沒想到他學得還挺快……”餘元一邊說著,一邊洋溢著微笑,顯然是對那個徒弟十分滿意。
聞仲點了點頭,笑著道:“原來如此,那等我回去之後,可得好好見見這個師侄了。”
“我和你一起去。”餘元正色道:“西岐兵馬都打到汜水關了,我有些放心不下,須得去看一下。”
聞仲聞言大喜過望,“若有師兄同行,那再好不過了!”
說罷,他轉頭望向金靈聖母,恭敬拜道:“弟子已經知道該怎麼辦了,這就回去與那楊淩結盟,共同對付闡教。”
金靈聖母點了點頭,“若能結盟,自是一件好事,不過若是他們不願,咱們也不用自甘下賤,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
“是,弟子明白!”聞仲重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師尊您放心,弟子絕對不會丟了截教的臉麵!”
“嗯。”金靈聖母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欣慰地點了點頭,轉頭望向餘元,叮囑道:“莫要爭強好勝,若遇強敵,便及時退走,而後再徐徐圖之。”
“放心吧,師尊,弟子不會亂來的。”餘元大大咧咧地道。
金靈聖母眉頭微微一皺,心中隱約生出一絲不安來,遲疑道:“要不然你且留下來……”
話未說完,便被餘元打斷道:“那可不行,您的徒孫眼下還不知道情況如何,我得親自去看一看才能放心。”
“也好,你自己小心。”金靈聖母再次叮囑了一句。
“放心吧。”
餘元點了點頭,望向一旁的聞仲道:“師弟,咱們趕快走吧,我可有些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我那徒兒了。”
聞仲點點頭,鄭重其事地向金靈聖母行了一禮,然後和餘元一起轉身離開。
待出了道宮寶殿,他的坐騎墨麒麟立刻迎了上來。
聞仲翻身騎上墨麒麟,一旁的餘元也騎上了五雲駝,兩人各自駕馭著坐騎騰空而起,向著大商疾行而去。
……
大商西部
汜水關
這座城池宛如一座巍峨的巨人,矗立於群山環抱之中,其高大與雄偉,令人歎為觀止。
城牆高聳入雲,仿佛是天際線上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將這片土地緊緊包裹其中,給予城內居民以無儘的安全感。
城牆由巨石與青磚砌成,曆經風雨侵蝕,卻依舊堅固如初,每一塊磚石都仿佛承載著曆史的重量,見證了無數次的戰火洗禮與和平歲月。
城牆之上,箭樓、城樓錯落有致,烽火台高聳入雲,一旦有敵來犯,便可迅速傳遞警報,集結兵力,形成銅牆鐵壁般的防禦體係。
城池的地勢更是險要異常,四周皆是陡峭的山崖與深不見底的溝壑,仿佛是大自然特意為這座城池設置的天然屏障。
這樣的地勢,使得敵人難以從地麵發起攻擊,即便是強攻,也需付出巨大的代價。而城池之內,則是一片平坦之地,糧草充足,水源豐富,為守城將士提供了堅實的後勤保障。
在這座城池之中,易守難攻的特點被發揮到了極致。城牆的堅固、地勢的險要、以及城內完善的防禦設施,共同構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敵人若想攻破這座城池,無異於癡人說夢。即便是最強大的軍隊,也需在此止步不前,望城興歎。
不過現如今,卻有一隻大軍正在朝著汜水關疾行而來,誓要踏平這座雄偉的城關!
這一日黃昏時分,西岐百萬大軍如潮水般洶湧而至,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汜水關三十餘裡外。
其聲勢之浩大,仿佛連天地都為之色變。
遠遠望去,隻見塵土飛揚,戰旗獵獵,無數麵旗幟在風中招展,上麵繡著的圖騰與文字,彰顯著西岐軍隊的身份。
大軍之中,戰鼓雷動,號角齊鳴,激昂的戰歌響徹雲霄,激蕩著每一位將士的心胸,讓他們熱血沸騰,鬥誌昂揚。
隨著數萬先鋒大軍的推進,汜水關前的空地逐漸被填滿,密密麻麻的士兵排列成整齊的陣型,宛如一片鋼鐵的海洋。
他們的鎧甲在陽光下閃耀著冷冽的光芒,手中的兵器閃爍著寒光,透露出一種不可一世的霸氣。
然而,麵對這黑壓壓的大軍,汜水關卻並未顯露出絲毫的慌亂與畏懼。
高聳的城牆依舊屹立不倒,箭樓與城樓上的守軍嚴陣以待,目光如炬,緊盯著城下的敵人。
他們知道,這座關隘城高牆厚,易守難攻,而且山道狹窄,西岐大軍雖然有百萬之眾,卻也不可能一起壓上來。
身為守城的一方,他們要麵對的敵人最多也就隻是幾萬人。
當然,這幾萬人肯定是敵方的精銳,是真正能夠攻城掠地的精銳。
夕陽如血,灑落在古老而堅實的城牆上,將青磚灰瓦鍍上了一層悲壯的金輝。
城頭之上,風獵獵作響,帶著幾分肅殺之氣,也似乎在訴說著即將到來的決戰。
一位身披重甲、手持長槍的中年大將軍立於最高處,他的身影在夕陽下拉長,顯得格外挺拔而威嚴。
他麵容堅毅,眼神中閃爍著不屈與決絕,仿佛已將所有生死置之度外,隻餘下對勝利的渴望與對麾下將士的深深責任。
他的身後,緊隨著一群同樣全副武裝的將領,他們或持劍,或握刀,或執弓,各自站立,神色凝重卻又不失英勇。
這些將領,皆是身經百戰的勇士,他們的眼神中既有對敵軍的警惕,也有對主將的信賴與尊敬。
眾人的目光越過城垛,投向了城外那片廣袤無垠的戰場。
隻見西岐大軍如潮水般湧來,黑壓壓的一片,旗幟招展,戰鼓雷動,馬蹄聲、喊殺聲交織在一起,震天動地。
然而,在這看似不可一世的攻勢麵前,城頭的將士們卻並未有絲毫的慌亂與退縮。
相反,他們的眼中燃燒著更加熾熱的戰意,仿佛要用這熊熊烈火,將一切來犯之敵焚為灰燼。
為首的中年大將軍轉過身來,目光掃過每一位將領,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諸位,此戰關乎我城安危,關乎百姓生死。我等身為武將,當以身作則,誓死守城,不負陛下重托,不負百姓期望!”
言罷,他舉起長槍,直指蒼穹,仿佛在向天地宣告他們的決心與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