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仕佳一臉苦笑。
他如今躲林賢都來不及,哪還敢上趕著去湊。
他的性命可寶貴的緊。
“信國公那邊呢?”周子諒又問。
林仕佳再度搖頭。
他哪裡敢派人盯著信國公?
信國公位高權重,身份特殊,日常那些勳貴,衛指揮使都得請著、討好著,他哪敢在這種人麵前搞小動作,這不是找死嗎?
周子諒眉頭一皺,也沒多說什麼。
良久。
周子諒道:“暫時就當夏之白真要走,不要派人去詢問太多事,就配合他們離開,另外,讓鹽運司,還有地方官署的官吏,多加精神點,把手頭上的事催一催,不要給人留下借口。”
“另外。”
“告訴你們家裡那些人,最近給我消停點。”
“要是沒把夏之白送走,他就把他們給逐一送走。”
林仕佳連點頭道:“大人儘管放心,下官早就吩咐下去了,彆說是自家的家眷親屬了,就算是衙門當差的小吏,最近都得老老實實的,也都隻能秉公辦事,絕不會惹半點事。”
周子諒點頭道:“如此就好。”
隨即周子諒張了張嘴,本欲再吩咐點什麼,但轉念一想,言多必失,吩咐的多了,反倒顯得有些不妥,也就沒有再多說了。
“就這樣吧。”
“就當知道有這麼一件事,但不要把這件事太當回事,繼續做往日該做的。”
林仕佳點頭:“下官知道了。”
“下去吧。”周子諒揮手,讓林仕佳退下。
等林仕佳走遠,周子諒捋著胡須,神色不定道:“這夏之白又在搞什麼名堂?還是我最近太過緊張,以至於有些一驚一乍了?他其實是的確想離開了?”
周子諒不知道。
他也給不出確切的答案。
不過夏之白要離開的消息卻是不脛而走。
這個消息不僅讓布政司、鹽運司一眾官員心驚,也讓湯和、蔣瓛等人也心生狐疑。
因為太突然了。
也根本不像夏之白的手筆。
夏之白來南方可謂是來勢洶洶,如今這麼慌忙離開,卻顯得有些虎頭蛇尾了,甚至顯得有點草草收場,而以夏之白以往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無疑給人一種半途而廢的感覺。
一時間很多猜測憑空而起。
有人猜是夏之白在南方生活不習慣,畢竟是北方人,來到南方水土不服,因而在見各項事都步入正軌後,就想快速離開,還有人猜是夏之白做事太過放肆,引得朝廷一些人不滿,勒令他儘早離開。
也有人猜是夏之白得了朝廷另外的政令,不得不提前離開。
更有甚者。
直接猜測是夏之白失去了陛下信任,因而想早點回京,去討好陛下跟殿下。
各種說法眾說紛紜,但無一得到確認。
就在外界謠言滿天飛時,夏之白的確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回京了。
倒不是失去信任,也不是另有任用,更非是什麼水土不服,事情做完了,隻是繼續待在南方沒有太多實質意義了,南方溫度較北方高不少,如今南方已飄起了雪花,但並未有北方那麼誇張。
北方不少地方已是大雪封路。
冬季是天下的修整時間。
而這也是夏之白要努力爭取的時間。
因為道路阻隔,朱元璋父子處理的政事相較會少很多,也有更多心思來梳理天下情況,而他需要借助這個短暫的‘空隙’,為來年的改革再添一把火!
餘杭城中。
望著天空飄下的微微白雪,夏之白伸出手掌,試著去接了一下,南方的雪就是這樣,一觸就化,眨眼就融為了冰水,夏之白收回手掌,駐足望著天空,任由晶瑩的雪花打在臉上。
他輕聲道:“瑞雪兆豐年,希望來年是一個豐收年。”
“也是一個紅火年!”
“天下也該到了往前一步的時候。”
就在夏之白抒發情緒時,呂滄的聲音緩緩傳來:“夏大哥,走了!”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