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白沉默些許,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見夏之白點頭,朱標先是一愣,隨即猛地看向夏之白,激動道:“夏學士剛才是點頭了?也就是說,在夏學士心中其實真有折中之法?”夏之白繼續點頭。
朱標麵露狂喜,也是喜出望外。
他其實都已做好夏之白顧左右而言其他的打算,但沒想到,夏之白竟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還請夏學士明說。”朱標連忙道。
夏之白緩緩道:“殿下想要的回答,其實的確有折中之法,但又不一定算是折中,隻能算是更合理的選擇,在顧及當今陛下顏麵的同時,對朝廷情況做一些調整。”
“首要一點,是法!”
“曆朝曆代,開國都要明確法令。”
“法是一國治理之根基。”
“然如今大明卻是同時存在《大誥》跟《大明律》,甚至私法已高於明文律法,這種情況時間一久,就會變成地方官員上下其手的工具,因而首要一點,便是要明確《大誥》跟《大明律》的主次性。”
聞言。
朱標苦笑一聲。
他又如何不知,但如今父皇尚在,自己這個當兒臣的,難道敢去反對?說大明當以《大明律》為重,不當施行《大誥》這般私刑,隻怕這話一說出,父皇的鞋底板就飛過來了。
而且陛下也絕不會答應改。
李景隆睜大著眼,一臉敬仰的望著夏之白。
朱標道:“孤又如何不知,但孤動不了一點,也沒這個膽子去動。”
夏之白微微一笑,道:“誰說需要動了?”
“兩法並存即可。”
朱標一愣,隨即狐疑道:“但兩法並存,不就存在著同一罪,不同的判罰,有的重,有的輕,這樣一來,地方官員的主觀性就未免太強了。”
朱標一臉的不解。
夏之白神秘的笑了笑,道:“殿下可曾聽說過家法。”
朱標點頭:“自然有所耳聞。”
“那家法相比國法,無疑更為嚴苛,甚至是不人道,動輒打罵甚至是殺人,有的地方,更是家法淩駕在了國法之上,而《大誥》一定程度上,又何嘗不是一種家法?”
朱標搖頭,一臉板正道:“道理是這樣,但《大誥》是治官的,非是治家的,而且大明有宗室,有自身的家法,再則,百官又非是皇親國戚,豈能用我大明宗室之法。”
“不妥。”
見朱標沒有理解,夏之白暗暗蹙眉,不由又多說了幾句。
他開口道:“大明宗室之法是宗室之法,家法是家法,兩者是不一樣的,我曾說過這麼一句話,朝中無派,千奇百怪,那為何殿下不能向陛下請示,在天下設立一個黨派。”
“將《大誥》作為這個黨派的‘家法’!”
“‘家法’重於國法,也就有了依據,還不怎麼突兀,也能讓人信服。”
“對於朝廷官員,先要追究黨紀,再用國法嚴懲,這樣兩者就不互相對抗了,也一下子明確了主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