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吾在家中等了大半個時辰,並沒等來自己的好女婿趙勉。
枯坐在床榻上,劉三吾咬合著僅剩的一些牙齒,心中隻感到一陣憋屈跟難受。
他很好看自己這位女婿。
而趙勉也的確沒有讓他失望,從翰林院出來,就當上了工部審刑司左詳議,不過這個官職並不算什麼要職,因而他在朝中沒少為趙勉走動,如今趙勉升遷為戶部右侍郎,自己再讓趙勉過來,趙勉卻連理都沒理,這讓劉三吾一下感覺自己被拂了麵子。
良久。
劉三吾忍不住破口大罵道:“都是一群白眼狼。”
“老夫這麼儘心儘力的栽培,結果老夫需要你做事時,卻都裝作不知道,好好好,一個個是不是都以為老夫老了,在朝中沒有話語權了,陛下也沒有那麼親近了,都覺得老夫可有可無是吧。”
“老夫會讓你們知道,小看老夫,是會付出代價的。”
劉三吾冷哼一聲,將被套往身上一蓋,氣呼呼的躺下睡覺去了,奈何天冷,又沒有換衣,卻是在一冷一熱下,感染了風寒,這下徹底隻能在家中休養了。
劉三吾的插曲,並沒引起多少人注意。
武英殿。
朱元璋坐在位置上,冷眼望著下方的錦衣衛,淡漠道:“咱讓你查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錦衣衛使宋忠拱手道:“啟稟陛下,都已調查清楚了。”
說著,宋忠將手中整理的奏疏高高的舉過頭頂,高台下的樸狗兒當即會意,輕著腳步,快走了幾步,去到了宋忠跟前,將這份宋忠整理好的奏疏拿到了手裡,隨後小心翼翼的呈到了高台上。
朱元璋沒有急著打開,問道:“蔣瓛在寧波查的怎樣了。”
宋忠道:“回陛下,據錦衣衛傳回的消息,蔣錦衣衛使,已查到明州衛指揮使林賢,跟地方不少官員有勾結,甚至他的家屬還跟一些沿海倭寇有過一些聯係,隻是具體聯係了什麼,目前並沒消息傳來。”
“請陛下恕罪。”
朱元璋拂手,不在意道:“無妨。”
“咱不是心急的人,咱等得起,咱等著你們給咱將沿海的幾個衛所查清楚,至於跟林賢有勾結的官員,你派人去通知蔣瓛,讓他就地解決了,咱的眼裡不容這些沙子。”
“至於林賢貪墨的錢糧,還有官商勾結的事,都給我細細的查。”
“尤其是海路上。”
“咱要知道,咱這些年‘禁’的海,是不是真的禁住了,還是隻禁住了一些人,而給了其他人方便之門,咱要你們替咱將這些齷齪事一筆一筆的查清楚,若是衛所有人跟倭寇勾結,私下販運貨物出海”
朱元璋頓了一下,似在思考如何處置。
最終。
朱元璋眸間閃過一抹厲色,道:“直接抄家滅族!”
宋忠心神一凜,肅然道:“是。”
朱元璋擺手道:“好了,下去吧,這段時間,記得將夏之白盯緊點,咱對這個人越來越不放心了,咱總感覺這個人在背著咱弄一些事情,隻是咱一時還沒看出來,你們作為咱的眼睛,要替咱將這人盯緊、盯死了。”
宋忠道:“臣遵令,定不負陛下之令。”
說完,宋忠快步走出了大殿。
等宋忠離開後,朱元璋才將目光移向下方的奏疏,他伸手拿了過來,隨手翻開,隻是看了幾眼,眼中卻露出了幾抹異色,輕咿道:“這李善長是老糊塗了?怎麼還找夏之白聊起這些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