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後，林羽拋開這些雜念，對王猛說道：“那不說這個了，你且講講第二個辦法是什麼。”
王猛清了清嗓子，說道：“曾經有個首輔大人推行過一條鞭法，按這法子，百姓隻要給了免役錢，官府便會去招募彆人代替他們服徭役。”
林羽微微點頭，追問道：“可你之前為何說這是賄賂呢？”
王猛麵露難色，緩緩說道：“大人有所不知，之前的縣老爺行事不端。他每家每戶都收一筆免役錢，百姓要是給不起，就得去乾活。等征來乾活的人夠了，他就把這些人送去服徭役；要是人數少了，他就再挨家挨戶收一遍錢，直到有人實在交不起為止。”林羽聽聞，不禁愣住，心中暗自驚歎：“好家夥！我踏馬知乎內行！”
隨後，林羽接著問：“看咱縣裡百姓如今這窮苦狀況，基本都交不起免役錢吧。那交不起錢又乾完活的人，就回家了嗎？”
王猛無奈地搖搖頭。林羽見狀，追問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王猛咬了咬牙，說道：“賣了。”
林羽一聽，瞬間愣住，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成拳，怒聲問道：“人口買賣？”
林羽正經，他知道當官的黑，沒想到能這麼黑。要不反了吧，現在就反！
王猛看見林羽有些不對勁，趕忙擺手，說道：“那倒不是。”
林羽這才鬆了口氣。王猛接著解釋：“是把這些人的徭役賣給彆家，讓他們去給彆家打白工。”
聽到這兒，林羽一口氣嗆在喉嚨，咳嗽了好一陣才緩過來。
咳嗽完，他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現代的勞務派遣嘛，那些不好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
想當年林羽剛畢業找不到工作無奈之下選擇外賣走起，最後風裡雨裡打拚了一個多月，錢沒掙到，人給累壞了。
等經曆了社會毒打馬上翻然悔悟，決定投入黨的懷抱，結果好不容易考上，就被弄到這來了。
林羽緩過神來，繼續追問道：“這賄賂具體什麼情況？”
王猛微微皺眉，神色中帶著幾分無奈，說道：“大人，這所謂的免役錢，收上來後並不會上繳到國庫。而是作為主官給上官的孝敬，層層往上送。至於再往上的情況，小的就不太清楚了。”
林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喃喃自語道：“也就是說，這錢其實可以不用交……”
王猛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說道：“大人，萬萬不可啊！如今官場風氣如此，若是上頭的人吃飽了，自然能相安無事；可要是少了供奉，大人您往後的日子可就難了。”
林羽看著王猛緊張的模樣，疑惑道：“你這是在擔心我？”
王猛撓了撓頭，憨笑著說：“大人，您雖然平日管得嚴，可給錢痛快啊。“
林羽想起了，三天前發工資的時候也發了縣衙裡幾個還在乾活的衙役的工錢。
按照賬冊來說，這個不到萬人的縣城裡有一千多的衙役，隻是大部分不知道去哪鬼混了，也可能是變成鬼了。
但是林羽讓王福把有來縣衙，有任務的全部發了工錢，來了就有乾什麼活另外再說，人好歹打卡上班了不是。
說起來王猛也是打工人，給錢就乾，不是什麼頑固守舊派。
況且，老板的尊嚴就是工資，發了工資的老板才有尊嚴。不然隻配做一個路燈掛件讓他唾罵詛咒。
唯有將薪比心才是為人之道，而林羽，正是這樣的人。
林羽點了點頭，說道：“你的意思是，之後給府衙裡送些禮物，就能把這事兒應付過去，對吧？”
王猛連忙點頭，說道：“往年都是托過往的行商幫忙找找門路，看看送些什麼合適。”
不過林羽又開始思考送什麼禮物了，如今的府穀縣起色，送農產品的話，哪個乾部經不起這樣的考驗？
但窮的和韃子打成一片的百姓，怎麼可能有什麼值錢的寶物，縣裡的有錢人，比如隔壁那個黃員外已經跑路不知道去哪了。
但是商隊……
林羽來到此地已有好些時日，卻始終未曾見有商隊的蹤跡。這荒原之地，本就人跡罕至，商隊更是難得一見。“要是能刷一波流浪商人就好了。”林羽心中暗自想著
“阿嚏！”一聲清脆響亮的噴嚏聲打破了城外的寧靜，璐璃揉了揉鼻子，嘟囔道：“又降溫了麼。”說罷，她不禁感慨起來，“彆人家大小姐這時都有俊俏公子脫下外套給披上。頓了頓，她挺直腰杆，傲嬌地說道，“本小姐也不比彆家的差，怎麼就……”
一旁的良井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了想，發現衣服有點緊，又抬頭看看璐璃。
猶豫片刻後，他竟把手伸向了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