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楚國人卞和在荊山砍柴時發現一塊璞玉，於是獻寶於楚厲王。
厲王讓人鑒彆，得出結論隻是一塊普通石頭。
厲王大怒，下令砍去卞和左腳。
後麵厲王掛了，楚武王登基，卞和撐著拐杖攜玉去獻寶。
武王再次找人鑒彆，依然給出同樣結論。
武王也不是吃素的，便砍掉卞和的右腳。
等到楚文王登基的時候，卞和兩腿都沒了，隻好爬著去獻寶。
楚文王比較務實，就讓人直接把石頭開了。
然後就得到了和氏璧……
卞和也證明了自己的眼力，拿了一大筆賞錢。
所以，這是一個資深舔狗和三代楚王的故事。
但也說明，和氏璧本身就不太正常。
雖然，賭玉確實很有風險。
但這種級彆的宮廷玉師，應該也是有點本事的，不至於兩次認錯，覺得這玩意根本不是玉石。
按照眼下和氏璧的特效，也可以證實砍卞和的腿，砍得還真不冤……
林軒覺得，這玩意應該是一種類似玉石的神秘物質。
會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宇宙輻射，對內力高手造成特攻。
這點來說，跟邪帝舍利有些類似。
區彆的，邪帝舍利是人為注入元精導致，而和氏璧是天然的。
淨念禪宗鍛造一個銅屋來隔斷輻射，似乎……還挺懂的。
理論上元素周期表裡麵，密度越高，原子重量越大，防輻射效果越好。
至於改造經脈之類的玩法，等拿到手之後，再慢慢研究吧。
“我佛慈悲，亦有金剛一怒！”
真言大師雙手結出一個玄妙的法印，歎息道“一會我等不便留手，諸位英雄好漢還請三思。”
“金剛伏魔！”
不嗔、不癡、不貪、不懼四名護法金剛齊聲怒吼，同時運轉金剛禪功。
瞬息間，四人便從枯瘦老僧變成三十出頭的肌肉巨漢。
宛如廟裡供奉的伏魔金剛一般，威猛無儔。
“多謝真言大師告知！”
“走！速退！”
事實說明，高手還是很聽勸的。
王薄、竇建德、許開山等數十名高手，第一時間便掠空而起，化為一道道殘影，落在淨念禪院附近的山頭，遙遙注視著廣場上的戰局。
見到王薄等人離去，不少人覺得形勢不對，也跟著離去。
片刻後，原本座無虛席的觀眾，便隻剩下了不足三成。
除了寥寥幾名抱著“朝聞道，夕死也值回票價口牙”的高手外，剩下的大多隻是一些感覺良好的幫派頭目。
這種不知死活的江湖人，真言大師也懶得多說了。
好言難勸要死的鬼。
“你適才消耗甚大，等會不要插手天人之戰。”
林軒看了邀月一眼“師妃暄也由你看著。”
師妃暄肯定是要帶走的。
但這種事自己親手去做，好像有點掉價……
搞不好還被人誤會，覺得自己迫不及待想抓這妹子回去當星怒力。
風評嚴重受損。
但如果大家跟佛門死戰一場的話……
把和氏璧跟這小尼姑一起當成戰利品打包帶走，就算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好！”
邀月心領神會，天魔緞帶一甩，將暈厥的師妃暄卷起，結結實實的綁在自己身後。
“……”
四大聖僧猶豫了下，決定當做沒看到。
如今可謂是佛門的生死存亡之戰了，他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還要分心照顧一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姑娘，壓力就更大了。
再說，背著一個小姑娘四處跟人交手，也有點不太像話……
但不管師妃暄的話，一會真要動起手來，光是餘波就足以讓她粉身碎骨。
眼下這個局麵，四人都覺得可以接受。
大不了等贏了之後，再把師妃暄救回來便是。
“佛陀覺悟明白三世一切諸法，憐憫眾生、大慈大悲、傳眾生修行法門……”
寺鐘敲響，陣陣佛音梵唱之聲響起，若有若無，遍布整個禪院。
無儘的慈悲之意，彌漫方圓數裡。
“隨處作主，立處皆真！”
了空禪師左手握住和氏璧，右手合十喝道。
瞬息間，他已將畢生修為化為浩瀚的精神波動，將恢弘的佛陣直接點燃。
天地間，狂風湧動，化為五百羅漢法相虛影，與五百僧兵一一應和。
仿佛原本白石廣場四周那千姿百態，無一雷同的五百尊羅漢塑像，居然顯化出了羅漢真身，重重疊疊的將魔門圍在核心。
或拈花微笑，歡喜讚歎，或念誦佛經，禪唱繚繞，或作金剛伏魔，怒目而視。
“大哥！我有罪，嗚嗚，我做了好多的錯事。”
“這羅漢大陣是有些邪門，不要想那些就行了。”
“……嗚嗚，可我心中確實後悔啊，我殺了好多的人。”
“這裡誰沒殺過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咱們兄弟不殺人的話，就活不下去。”
“嗚嗚，我還是後悔，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偷了嫂子。”
“也沒事……，嗯？你說什麼？”
“嗚嗚，我心中慚愧啊，嫂子生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是我的。可大哥你還蒙在鼓裡，還對我孩子那麼好。”
“我操伱娘！老子今天要大義滅親！”
瞬息間，觀眾席上那些心誌不堅的江湖人士受到佛意影響，竟當場痛哭流涕。
跪在地上懺悔自己過往的罪過，承諾皈依佛門。
甚至，還引發幾場倫理鬨劇……
讓石青璿、白清兒幾個沒怎麼見過世麵的妹子，心中大為震撼。
“大和尚這和氏璧，用的倒是彆開生麵。”
林軒微微一笑，身影出現在了空麵前，一掌劈落。
“臨！”
虛實交錯間，真言大師的身影出現在林軒麵前，以不動根本印擋下林軒一掌。
“聖君請。”
了空猶豫了下，將和氏璧塞進僧袖，一掌拂出。
和氏璧真正厲害的，並非其中的精神異力。
而是傳承自秦始皇的天子龍氣。
雖然自己之前催動龍氣相助師妃暄，不知為何出了意外，導致對方魔種破碎，身受重傷。
但了空覺得，這隻是師妃暄的問題，並非和氏璧不行。
換句話說，眼前這位絕世魔君修為再強，也不可能抗衡著千秋帝王的威儀。
但龍氣太過珍貴，壓根沒法補充。
了空打算等到關鍵時候，再用和氏璧施展必殺一擊。
***
“素聞佛門四僧中，以三論宗嘉祥大師的枯禪玄功稱冠，帝心尊者的大圓滿杖法居次。”
“道信大師的達摩手和智慧大師的心佛掌，又次之。”
祝玉妍望向四大聖僧，冷哼道“今日妾身便看看，四位大師是否名副其實。”
“阿彌陀佛，想不到宋施主也來了。”
四僧沉默了片刻，枯瘦黜黑，以枯禪玄功冠絕當代的嘉祥大師合十道“老衲鬥膽領教。”
“嗯？”
祝玉妍微微一怔，回過頭去。
“軍中瑣事甚多，安排妥當之後，略略耽誤了些時間。”
“還好，來的還算是時候。”
人影一閃，宋缺背負長刀，瀟灑從容的身影出現在嘉祥大師麵前“單憑嘉祥大師非宋某敵手，智慧大師也一並出手吧。”
“也好。”
智慧大師點點頭，向前一步。
“……既然如此，還請帝心尊者領教。”
祝玉妍沉默了下，側身讓開。
她雖然高傲自負，但也知道自己比起這位宋閥主還是差了不少。
“新月有圓夜，人心無滿時。”
華嚴宗帝心尊者身材魁偉威猛，氣質卻雍容爾雅“石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祝玉妍“？”
“聖君說過，既是佛天不渡，待我魔渡蒼生，也未嘗不可。”
微風拂過，石之軒行走於虛實之間，宛如憑空出現一般“道信大師也請吧。”
“二十載不見，想不到石施主也已踏入圓滿之境。”
下一刻，天地間狂風湧動，化為無數的杖影，遮天蔽日。
帝心尊者的“大圓滿杖法”，講求的是自由圓滿的境界。
從無而來，歸往無處。
如今位於羅漢大陣中，受到佛力影響，大圓滿杖法威力更勝平日。
“天地尚未圓滿，區區佛修焉敢妄自尊大？”
石之軒搖了搖頭，簡簡單單劈出了一掌。
掌影變幻，一掌之力化為九道截然不同的掌印，向著帝心尊者和司馬道信劈落。
每一道掌印都散發出無真無假，無生無死的韻味！
瞬息間，三人交手之處儘是狂烈無匹的勁氣，帶著山崩海嘯之威，讓人望而生悸。
“……”
祝玉妍怔怔的看著麵前驚天動地的交鋒，臉上露出一絲羞怒。
“天策府李靖，還請陰後賜教。”
李靖左右看看，歎了口氣，輕飄飄的從看台落下，長槍指向祝玉妍。
“哼！來得好！”
***
“魔門精銳儘出，雖占上風，但一時半會也不能勝。”
“藥師固然勝不了陰後，但也不至落敗。”
“那月聖女消耗甚大，我如果趁人之危的話，應該也能跟她打個平手。”
紅拂女目光閃爍“眼下局麵，大哥若是出手的話，魔門勢必一敗塗地。”
“魔門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虯髯客微微搖頭，神色有些凝重“況且，眼下我也沒法分心出手。”
“啊？為什麼？”
“因為這裡有我。”
柔和而深沉的男子聲音，在紅拂女身後響起。
紅拂女駭然回首，發現身後站著一名黑袍男子。
男子長相俊逸，五官棱角分明，有著雕塑一樣的質感。
修長的眼睛，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但他的氣質，卻給人一種矛盾之極的感覺，讓人難以形容。
仿佛那些鮮衣怒馬，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少年郎；又仿佛是暮氣沉沉，已然看遍了滄海桑田的老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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