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人家客客氣氣，跑到武當山門口隔空喊話，讓祖師爺出來談一談……
這種操作，確實是眾道人從未想過的全新玩法。
一眾道人被秀的頭皮發麻之後，也都氣的夠嗆。
一時間，眾道人也懶得考慮打不打得過，紛紛喝罵起來。
“哈哈哈！老道一早便心有所感，索性提前出關。想不到果然是故人前來。”
蒼老而豪邁的笑聲響起，一道男子虛影出現在半空中。
男子身材高大，一身青布道袍，汙穢不堪。
整個人卻如在一團氤氳之中，看不太真切。
下一刻，虛影凝虛為實，化為一名須發如銀的老道。
縹緲而空靈的氣息從老道身上散發出，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一般。
“拜見祖師爺！”
一眾道人大驚失色，慌忙跪在地上。
“見過張真人！”
阿九和那對姐妹花同時露出喜色，盈盈拜下。
一眾青衣人緊隨其後，也儘數跪下。
“你們的來意，老道已經知道了。”
張三豐一拂衣袖“那件事情眼下還算不上迫在眉睫，你們先進去等候片刻，老道自有打算。”
柔和而浩大的袖風將一眾青衣人儘數托起，落在武當山門大殿前。
“公主殿下請，傅大小姐請，傅二小姐請，諸位英雄好漢請。”
幾名當值道童連忙將阿九等人引入大殿，奉上茶水。
“？？？”
一眾青衣人麵麵相覷，眼中滿是迷惑，連忙跟了上去。
他們雖然談不上絕頂高手，但也下了不少苦功，算得上是朝廷精銳。
可如今張三豐隻是一拂衣袖，就將他們送出二十多步。
這真的是武功可以做到的？
“真人風采如故，可喜可賀。”
林軒笑了笑，向著張三豐拱了拱手“有陣子沒見了，真人的武功果然更進一步。”
“剛剛那一手，其實是老道最近領悟的，也不完全算是武功……”
“嗯？你也不錯嘛，比上次見麵厲害十倍都不止，老道單憑武功也勝你不得。”
“算了，這個關係挺大，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私下聊聊。”
張三豐目光掃過地上跪著的一眾道士，哼道“彆人口口聲聲是找老道的，關你們這幫牛鼻子何事？”
“祖師爺？”
黃木等人跪在地上，聽得張三豐和林軒談笑風生，心情複雜之極。
可未經張三豐允許，他們也不敢起身……
明明自己在努力捍衛祖師爺的逼格。
結果，人家不在乎……
黃木等人覺得怪憋屈的。
突然間，他們有些理解薑維的心情了。
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
“一個個還不服氣？林道友本來就是老道昔日故人，你們當他是神仙也行。”
張三豐哼了一聲“人家來一趟不容易，老道出門迎一下，不應該麼？”
“這……弟子不知，林仙長也未曾提及。”
“哦？你們問了？”
“……弟子知罪！”
“這又是哪門子的罪？”
張三豐愣了一下，擺了擺手“罷了，你們也是一番好意，以後不準多管閒事。”
“弟子領命！”
“整天說的好，練起武功就啥也不是。”
“罷了，這裡不用你們了，都下去吧，看到你們這群牛鼻子就氣悶。”
張三豐一拂衣袖“你們這屆武當弟子，是老道見過最差的一屆！”
“祖師說的是！”
眾道人不敢多說，開開心心的退了下去。
是的，開開心心……
林軒發現，不少道人嘴上還掛著笑容，仿佛被祖師爺罵上一頓，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也是絕了。
“不理會那些牛鼻子了，咱們好生聊聊吧。”
張三豐微笑著指了指半空。
須臾間，縹緲的靈氣化虛為實，化為一間頗為彆致的竹亭，懸浮在數百米之外的高空。
“一念造物，煉假成真，化虛為實？”
林軒微微一怔“真人你飛升之後，真的成仙了？”
“仙人那是點石成金，虛空造物。”
“老道這邊，隻是領悟出了一點戲法而已。”
張三豐身影一閃，出現在竹亭中“這些東西都隻是靈氣所化，隻是看著像個亭子，實際啥也不是。煉假歸煉假，‘成真’可談不上。”
“……那就以假亂真吧，也很不容易了。”
林軒笑了笑，拉著敖雪禦空而起，坐在張三豐的對麵。
整個亭子都是靈氣所化，難怪可以漂浮在空中。
這種感覺還是挺特彆的。
當然，也隻能天人境方可體驗一下了。
換成普通輕功高手，那多半一坐就塌。
“林道友，你這人倒是有些意思。”
張三豐拈須笑道“老道翻了下本門的宗卷記載，發現你正德年間還降臨過一次，跟一位名叫‘阿青’的小姑娘平了寧王之亂。”
“嗯？隻有這個記載麼？”
林軒遲疑了下“千秋大劫什麼的，有沒有描述？”
“千秋大劫？那是什麼？”
張三豐遲疑了下“那記載文字寥寥，還提到了心學聖人王陽明對你推崇備至，至於具體情況，就不得而知了。你若是有空，說給老道聽聽。”
“可能我上次降臨的並非這個世界，隻能在曆史上留些一些痕跡。”
林軒沉吟了下“這也沒什麼好保密的，張真人有興趣的話，回頭說給你聽聽……”
也算是合理吧，“千秋大劫”應該是風雲位麵的獨有設定。
如今在倩女幽魂位麵，就沒了相關的記載。
自己留下的痕跡，僅限於曆史主軸。
大唐副本連唐朝都沒了，可能整個位麵直接駛入了“異聞帶”，壓根不能影響後續的曆史軸。
林軒暫時是這麼猜測的，以後再進行驗證吧。
“老道原本以為我的破碎飛升便極為匪夷所思了，想不到你比老道還能折騰……”
張三豐望向敖雪“這位就是阿青姑娘吧？”
“我不是的……”
敖雪愣了一下，摘下鬥笠“我叫敖雪，小青是我的好朋友。”
“好……好朋友？咳咳！林道友啊。”
“嗯？怎麼？”
“老道記得當初黃仙子說過，以後要是見到負心漢，便要手持屠龍刀，一刀一個。”
張三豐笑容玩味“看到你身邊又多了個漂亮女孩，實在讓老道替你擔心啊。”
“不、不會的。”
敖雪臉頰微紅，解開發髻，露出金色的龍角“我是龍女，我也不漂亮。”
“龍、龍女？難怪你這姑娘給老道深不可測的感覺……”
張三豐微微一怔，眼神變得越發期待“哎呀呀，這麼一來，老道更為林道友擔心了。”
“張真人說的甚是有理，在下也深感慚愧。”
林軒歎了口氣“想不到這些日子過去，張真人依舊不忘初心，保留純陽之體，實在讓人敬佩無比。”
“……好吧，是老道不對，咱們彆繼續這個話題了。”
張三豐歎了口氣“老實說，上次見到道友，老道還覺得自己純陽之體威力無儔，現在感覺也不過爾爾、”
“我也是僥幸而已。”
林軒淡淡道“我這一身內功、劍法其實多虧了阿青，若沒有她的話，如今估計也不過區區天人而已。”
“內功劍法？”
張三豐臉露疑色“那小姑娘這麼厲害麼？”
“阿青確實挺厲害的。”
林軒想了想，補充道“對了，她就是春秋之時的越女劍仙，也是九天玄女的化身，下次有機會帶她來拜見真人。”
“……九、九天玄女？”
張三豐臉色驟變“昔日軒轅黃帝之師？”
“嚴格說，她隻是玄女的一具化身，未必能牽扯這段因果。有什麼不妥麼？”
“沒什麼不妥……”
張三豐歎了口氣“小道怕是受不起玄女娘娘的拜見，娘娘要是來了，還是小道主動去拜見一下吧。”
“……好了，不開玩笑了，阿青也不在乎這個。”
林軒失笑搖頭“真人上次破碎飛升，情況如何？”
“情況有些奇怪。老道當世離開人間之後，便來到一處類似歸墟的所在。”
“老道可以感覺到，有無數通道通往諸天宇宙，甚至有你說的那些極為可怕的‘高位世界’。”
“但歸墟之內儘是可以汙濁人心的魔氣，以老道的心境修為，隻是撐了幾個時辰，便差點被其魔化。”
“無奈之下，老道隻好就近降臨一方宇宙，來到此界。”
張三豐輕輕歎了口氣“現在想想，飛升之後可謂老道生平奇險。若非當日跟八師巴一戰心境圓滿，老道說不定已經被魔氣侵蝕，神智不存了。”
“全是魔氣？魔氣源頭出自何處？”
“老道修為低微，實在無法探查。”
“也無妨，得到這個消息已經極有收獲了，回頭咱們給八師巴上柱香吧……”
林軒心念微動“說起來，真人在這個世界，還可以破碎飛升麼？”
“此界跟以前大為不同，老道當下還差了一些。大概還要個十來年的積累吧。”
“對了，這個世界真有靈氣法術之說。老道以前在武當山上修行的道法，居然大半可以轉為神通法力。”
“老道此番出關，壽元也增添了五百載，倒是頗為有趣。”
張三豐微笑道“若假以時日，老道未必不能略微參悟天地宇宙之法，為後人求仙開辟一條康莊大道。”
林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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