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這又是乾嘛？”
場景切換，林軒睜開眼，發現位於一個銅器作坊裡。
作坊門麵甚大，貨架上擺了數十件日用品、禮器乃至銅劍銅棍，五花八門。
“這位客官，你上次來下的單子，小店已經打好了。”
便在這時，一名夥計從櫃台下取出幾件銅壺、銅香爐，用網兜兜起，遞給林軒。
“多謝了。”
林軒伸手接過網兜，掂了一下，望向店夥計“最近來買銅器的客人多麼？”
“客官說笑了，這年頭兵荒馬亂的，銅器生意早就不太行了。”
店夥計指了指貨架上堆積的銅器“這還是前幾日來了個大客商，一口氣跟掌櫃下了許多單子，大夥連日趕工打造的。”
“那我明白了，多謝小哥了。”
“不必了，這東西挺沉的，我拿著就好。”
“這樣啊……”
三國時代能長成這樣的人，自然是那位屠夫的祖師爺張飛張翼德了。
便在這時，衙役的聲音再度響起，清晰無比。
看起來，自己這次扮演的應該是個有點兒閒錢的小中產。
一旁的旁聽位上，站著一名身長八尺，豹頭環眼、氣勢彪悍之極的黑臉大漢。
“老奴不太清楚，隻聽人說新來的縣宰姓龐。”
“今天有個豹頭環眼的大漢趕到縣衙，說龐縣宰到任百餘日，終日在醉鄉荒廢縣事。”
“在下林軒，有事相告。”
林軒愣了一下“那縣宰叫什麼名字？”
隻見縣衙大門敞開，門口聚集了數百名百姓。
“姓龐的縣宰？”
“還有這等事情？”
那種人肯定不止一名隨從，也不至於親自上門取貨。
教書先生含笑道“今日觀其行事，果然名不虛傳。。”
那教書先生眉飛色舞道“剛剛你是沒看到，龐縣宰手中批案，口中發落，曲直分明，並無絲毫差錯。這才半日功夫，就將堆積的公務處理的七七八八了，實乃我讀書人的楷模。”
“行吧，這幻境還挺會玩的……”
林軒心念微動，跟著老仆走出巷子，問道“你知道衙門在哪兒麼？”
“縣宰吩咐，圍觀人等若有訴訟可直接入衙稟明。”
“是！”
“衙門？自然是知道的。”
林軒感覺有些無語，望向那教書先生，確認道“敢問先生，可知縣宰尊姓大名？”
嗯，果然跟豹子頭林衝長得挺像的……
文士濃眉掀鼻，黑麵短髯，貌不驚人。但氣度卻極為從容瀟灑。
林軒點點頭“先帶我過去看看。”
老仆遲疑了下“公子打算過去麼？”
林軒大步走入衙門，朗聲道。
“回林公子的話，咱們縣宰姓龐，名統，字士元，乃荊襄名士，有‘鳳雛’之稱。”
林軒點點頭，走出作坊。
兩人一前一後，不多時便來到縣衙門口。
見到林軒出來，一名穿著粗布長衫的老仆連忙迎了上來“這銅器我來幫你拿吧？”
老仆皺眉道“可新來的縣宰整天就知道喝酒，一應錢糧詞訟從不理會，公子去了多半也是白跑一趟的。”
衙門大堂上，坐著一名衣冠不整、酒氣熏天的文士。
但還上升不到土豪階級。
“之前上報案子儘皆斷畢。”
那老仆一愣，連忙四處看了看，找了個相熟的教書先生問道。
“嗯，過去辦些事情。”
時不時有衙役高聲傳呼姓名，人進人出，甚是熱鬨。
“郭先生，這衙門今個兒怎麼回事？”
“結果龐縣宰說，些小公事毫不為難。讓公吏將將百餘日所積公務一並取來，又讓訴詞被告人等前來聽判。”
“公子！”
“不知林公子有何見告？”
見到林軒步入，龐統略微正了正身軀，有些懶散的問道。
“在下之前在銅牌買了幾件銅器，今日取來一看，發現這銅器重量與尋常銅器出入極大，應是藏金於內。”
林軒將手中網兜遞給一旁的衙役，回應道。
“竟有此事？”
龐統低頭沉吟了幾秒鐘，望向一旁的衙役“且驗一驗吧。”
“是！”
幾名衙吏用斧子劈開銅壺“回稟縣尊，這林公子所獻銅器之中，確實藏有金子。”
“還有這等稀奇事情。”
張飛湊過了看了幾眼，虎目一瞪“龐先生，依老張看這書生也是沒事找事，這金子給了他便是他的，還跑來作甚？莫非想告店家銅器有假不成？”
“張將軍這話倒也有趣。”
龐統搖頭笑道“林公子此番意欲為何，還請告知。”
“黃金雖好，卻非我之物。如此得之，易生禍端。”
“在下覺得，這銅器應是其他客商所訂，被店夥計誤拿給我。”
林軒笑了笑“店家如此處置，多半原本金子乃見不得光的賊贓，等集中打造之後，再明目張膽的偷運他處，還請縣尊明察。”
“嗯嗯？還有這種門道？”
張飛愣了一下，咧嘴道“有道理，俺也是這麼想的。”
“……將相關人等都傳來吧。”
龐統歎了口氣，下令道。
話都被你們說了，我還說啥？
……
“林公子，那群賊人已經招了，跟林公子說的一般無二，大量賊贓皆已追回。”
小半個時辰後，龐統麵帶笑意，托著兩錠大銀來到林軒麵前“劉使君素來賞罰分明，這銀兩便贈予公子，也算彌補公子所購銅器的損失了。”
“此番並非求財而來，若收了先生的錢銀，便有些變味了。”
林軒一拂衣袖“素聞先生大才，這銀兩便有勞先生用來資助百姓，也算助我造些善業。”
“公子行事高潔，果然看不上這黃白之物。”
龐統猶豫了下，含笑道“既是如此，便按公子所言。統代縣城百姓謝過公子。”
“嗯，先生此番大材小用，想必張翼德不日便會回報劉使君，令先生一展抱負。”
“哈哈哈，果然瞞不過公子！”
龐統微微一怔，大笑起來“若果是如此，統便做個東道，請公子好生喝上一通，不醉不歸。”
“荊州東有孫權，北有曹操，難以得誌。益州戶口百萬，土廣財富，可資大業。”
“以先生之才，多半已然想著西進取蜀。”
林軒注視著神色大變的龐統，含笑道“彆的也沒什麼，就是雒城一帶有個小道名為落鳳坡。先生道號鳳雛，與此地犯衝，若先生率軍西進，當小心此地埋伏，以免萬箭穿心而亡。”
看這個設定，這太虛幻境用的明顯是演義模板。
正因為龐統之死，才導致原本留守荊州的諸葛亮和趙雲等人一同入川，荊州隻剩下關羽一人鎮守。
如果諸葛亮不用入川，以演義諸葛亮的能力，荊州未必會丟失。
荊州尚在，劉備不用伐吳，也不至於導致蜀漢國力一落千丈的夷陵之戰，應該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林軒談不上蜀粉，對蜀漢也不算很有情懷。
但既然這龐統態度甚好，自己便隨口指點一句。
嗯，也順便測試一下這太虛幻境的機製。
“多謝公子相告！”
龐統掐指一算，臉色倏變，慌忙下拜道“統何德何能令公子泄露天機，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轟！
幾乎同時，忍無可忍的整個太虛幻境徹底爆開，消失無蹤。
“……”
鐵拐李沉默了好一會“這試煉到底是乾嘛的？考未卜先知？”
“哪有這麼離譜……”
“我雖然沒遇到過這試煉，但看起來應該隻是“不貪”之試，原本應該是把銅器退回店家便可。”
鐘離權整個人都是懵的“可林老弟這麼弄一趟，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算了。”
“太虛幻境還是算他通過了啊。”
“那縣令的賞銀可算不上不義之財，人家還是分文不取，光這一點肯定算通過了啊。”
“而且按我之見，林老弟的立意還要高上一些。”
鐘離權歎了口氣“正兒八經退回銅器可以混個乙等、丙等的話，林老弟明顯奔著甲等去的。”
“這太虛幻境還能這麼來的麼？”
鐵拐李訝然道“可我怎麼感覺林老弟完全不像是被屏蔽記憶的樣子啊。”
“我感覺也不太對，可能人家具備先天慧根，智慧如海吧。”
鐘離權嘀咕道“反正幻境承認，你氣不氣？”
鐵拐李“……”
***
瞬息間，畫卷展開。
“曹大人，二位小姐，不好意思了，這車輪壞了，馬車走不動了。”
“這裡時不時有強人出沒，馬車停在這裡有些紮眼，要不大夥兒先找地方躲一躲吧？”
一名馬車夫擦著汗，對著車裡幾名衣著華麗的男女連連賠禮道歉。
林軒儼然也在其中。
“哎，林賢侄啊，老夫原本打算帶你和兩個表妹一同前去拜祭先人，想不到此行這般不順。”
一名長相儒雅的中年文士搖頭輕歎道“這裡賊人頗多，卻不知如何是好。”
“是啊！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這時候出事，該如何是好啊？”
那曹家大小姐也神色凝重，愁眉不展。
“嗯？小曹怎麼跑來了？”
鐵拐李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
“估計林老弟太不按套路出牌，弄得太虛幻境也有些接受不了，隻好開始安排神仙前來客串吧。”
鐘離權嗬嗬笑道“你彆說，國舅爺演的還挺不錯的。”
“行吧……”
李鐵拐有些不解“這一試是要乾嘛？”
“不出意外的話，過不了多久山賊就會出來，小曹一臉腎虛的樣子，那兩個小姑娘也嬌嬌弱弱的，哪跑得過山賊啊？”
鐘離權一搖蒲扇“藏起來也沒用，這馬車夫其實也是山賊假冒的，讓他知道了躲藏的地方下場更慘。”
“這考什麼？”
“這群同伴到時候驚慌失措，肯定會成為拖油瓶的。”
“考驗到時候是放棄同伴，還是犧牲自己。”
鐘離權輕歎道“就算犧牲自己，也未必可以救下人，還是挺難抉擇的。”
“這麼絕的麼？”
鐵拐李搖頭道“小曹是不是還會暗中使點絆子之類的？”
“那倒是不至於，阻人成道是大忌，比殺人父母還要嚴重得多。”
“小曹應該隻是暗自監督，不予出手罷了。”
鐘離權聳了聳肩“這一關已經很難了，也不需要小曹來做手腳。”
“這很簡單啊！”
便在這時，林軒有些懶散的聲音響起“工具給我，我來修一修吧。”
“啊？”
馬車夫看著取下車座後麵工具箱，嫻熟無比撥弄著車輪的林軒，大驚道“林公子伱乃名門世家子弟，怎麼能乾這種粗活啊？”
“修好了。”
便在這時，林軒直起身子，淡淡看了馬車夫一眼“走吧。”
“爹爹，太好了！”
“謝謝表哥！”
兩名曹府小姐大喜，頓時歡呼起來。
“……既然車沒事了，趕緊出發吧。”
曹國舅強顏歡笑幾句，望向馬車夫，悶聲悶氣道。
“老爺說的是，這確實再好也不過了，大家走吧。”
馬車夫呆若木雞，過了好一會才有些尷尬的坐上禦者位，揮動馬鞭，向前繼續駛去。
“林老弟還有這一手？”
鐵拐李也有些發愣，又搖了搖頭“既然馬車夫是壞人，這法子沒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