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和三房少些往來就好。
跟著阮幼玲轉了一圈,阮眠霜把大房和三房的人認全了。
承恩侯府的這一輩人,幾乎全是女子。
大房有一位堂兄,三年前考上了進士,如今是華縣縣令,娶了國子監祭酒的女兒,有一個兒子;還有一位堂弟,年僅六歲,剛剛啟蒙;有五位堂妹,兩位已經出嫁。
二房比大房冷清,隻有阮欽玨一個男子,庶出的妹妹僅兩個,過兩年開始議親,上回見時,一人恭敬一人虛偽。姨娘倒是挺多。
三房實慘,就一個女兒,杜姨娘懷著一個,據說是男孩。
認全人,阮眠霜隻覺得承恩侯府有些後繼無力。
男丁稀少,小輩僅一人有為,孝字輩無人。
祖父承恩侯看似精神矍鑠,實則內裡虧空,也不知能撐多久。
等小弟考取功名,祖父的身子怕是也敗進土裡了。
大伯的性子,說得好聽是清高,說的難聽是死板,這種人最不擅長維係人際關係。
三叔有小聰明,但心思不純,不想著侯府欣欣向榮,就想拖人下水,女兒也養歪了。
至於渣爹……已經歪了。
若說侯府有什麼人脈……
當今太後和已故老夫人是表姐妹,自幼感情深厚。
這侯府也不怎麼風光啊!
阮眠霜回到正廳,趙嬤嬤已等候多時,立即帶著她去書房。
入屋時,祖父躺在軟榻上,季管事給他倒了一杯藥茶。
見人來,他緩緩起身,取出一個枕頭靠著,招了招手。
“過來。”
季管事搬來木凳,阮眠霜坐下,和祖父對視。
阮朔輕笑:“你倒是不怕我,我那三個兒子都沒你這膽識。”
“祖父說笑了。”
“說吧,為什麼讓你母親調查安陽縣主?”
老人坐直了身子,眼中的慈愛少了許多,反而多了上位者的氣勢。
阮眠霜也不怯:“祖父應該知道,我已嫁人,夫君攀上濮陽郡王府,想休妻後當乘龍快婿。安陽縣主身份尊貴,怎麼可能看上裴雋這個農家子?其中必有不為人知的貓膩。更何況,我要報複裴雋,必定繞不過安陽縣主,甚至濮陽王府。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阮朔覺著有趣:“你就沒想過告訴裴、裴——”一時沒想起名字,“告訴裴公子,你是承恩侯府的嫡大小姐,繼續這段婚姻?”
阮眠霜反問:“祖父會相信一個背叛過你的人良心發現嗎?”
“你母親打聽到,濮陽郡王派人追殺一個江湖人士,我命人救了他,此人現在京郊彆莊。”阮朔透露了一部分消息,食指輕輕的敲擊桌麵,一聲一聲,似扣在人心,“那你要如何?”
這個問題,阮眠霜早就想好了。
“先把我跟裴雋、安陽縣主之間的事情放出去,再把身世公開,讓濮陽王府主動找我們和解。”
“把消息放出去,你就注定要和裴雋和離了。”阮朔垂眸沉思片刻,問,“你不怕流言蜚語?”
阮眠霜食指指天:“高宗、仁宗之妻皆為二婚。她們詆毀我,便是蔑視皇威。”
阮朔沒想到孫女這麼癲,直接給人扣了一頂大帽子。
他盯著孫女的眸子看,似乎想從那片漆黑裡看出什麼,阮眠霜沒有一點退縮,隻是淺笑著看他。
阮朔收回視線,又問:“你就不怕我拿你聯姻?和離的嫡女,一樣可以聯姻。”
阮眠霜從容一笑:“祖父應當聽說過我經營的商號。如果我的價值比聯姻更高,您應該知道,什麼才是最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