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稅這一塊不必多說,儈屠稅就是賣肉稅,不管是賣豬肉還是賣羊肉,總之隻要是在甘泉縣境內賣肉的,每月都要向衙門交納一定稅賦,相當於兼了肉聯廠業務。
錢交了便在豬肉身上蓋個戳,沒這個戳你這肉就不正經,不能賣。
強行賣的話,不好意思,直接給你拖回來無公害處理。
雜市捐稅不是正稅,典型的苛捐雜稅,什麼時候收不固定,但隻要縣裡有什麼事需要用錢,那這個捐稅就必定要收。
捐多捐少也不固定,全看收稅的心情。
買賣田宅稅聽字麵意思就懂,房產稅。
張家要把房子賣給李家,雙方為了安心就到稅課司這裡辦個官家證明,確保這樁交易真實有效,事後不會相互扯皮耍賴。
問題來了,官家憑什麼給你白證明,白擔保,白忙活?
那就交點稅吧。
你好我也好。
從四房負責的具體業務來看,無疑一房油水最多,二房油水次之,四房油水再次,趙安分配到的三房油水最少。
原因自然是捐稅何時捐沒數,捐多少也沒數。
不像其它三房都是固定收入,坐著就有錢收。
不過趙安作為新人,也不可能一開始就分到油水最多的一房,要知道他“師傅”劉小樓就是三房的人,論資排輩也是劉小樓先進一房,而不是他這個剛來的徒弟。
現在看來,打一開始管事張全就是要把趙安分到三房,要不然不會讓三房的劉小樓帶帶他。
可能是辦公場所有限,也可能是人不多的原因,算房的四個小組是在一間大屋“合並”工作。
東南西北各一組,中間是幾大排擺滿各種賬冊、資料的書架。
剛從茅房回來的劉小樓一聽趙安已經被管事分到三房,趕緊拉著他去見三房負責人王泰。
王泰這人趙安認識,因為給對方倒了半個月茶水,抹了半個月桌子了。
從麵相來看,王泰這人有點刁滑,給人一種很圓滑世故的感覺。實際接觸下來,除了偶爾和同僚說話有點陰陽怪氣,王泰為人還算可以。
年齡大概四十歲左右,也是個沒考中秀才的童生。
一進算房,劉小樓便將趙安拉到正在算賬的王泰邊上:“王先生,趙安被管事分到您這了,您看安排他做什麼好?”
“噢,分我這了?”
王泰合上算盤,抬頭看向趙安,笑著點了點頭,繼而問道:“你算盤打的如何?”
“回先生話,不太熟。”
涉及到具體業務,趙安可不敢張口就來,老老實實承認自己打算盤有點生疏。
“不熟沒關係,多練練就好。”
因手頭有筆賬目要核對,王泰便讓劉小樓去管庫那領了一付算盤給趙安,又將之前自己早就核對過的一本舊賬薄丟給趙安,讓其今天將上麵的進出賬給算一下。
當然,賬目的最後結果被王泰抽走了,如此做法明顯是要考較趙安這人是否細心。
做算手,這心不細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