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司……”林牧重新回到藏經閣,隱身還有些時間,他在書架上不停地翻找著什麼。
“偷書?這些垃圾功法偷了有什麼用?”驢子在林牧隨手翻開的典籍之中蹦出一個腦袋。“咱們去偷掌門的唄。”
沒有搭理驢子,林牧隻是默默的翻找。
【哭外的隱身披風使用時間結束——冷卻時間7天後。】
“找到了。”——一本《雲霄誌》拿在林牧手上,隨手又拿起來邊上另一本《滄州地脈誌》。
顧不得隱身披風時間消失,林牧仔細翻閱《雲霄誌》,裡麵有三十年前魔教夜襲當夜的護山大陣記錄,後麵某頁夾著的工部批文——三十年前門派遇襲準許雲霄派擴建山門的朱批,落款處蓋著滄州天工司的飛廉紋火漆印。
繼續往後翻三十年間大陣總共經曆過三次修繕,皆由天工司承擔。
《滄州地脈誌》上標注蒼月山後山方位有地髓礦脈。
“護山大陣是個幌子。”林牧大膽推測,“他們在用護山大陣當幌子,偷采滄月山地髓!”
驢子嚼著虛擬花生點評:“難怪要釘死那個長老魂魄——地髓礦脈最忌怨氣衝煞。最好是活魂。”
“如果是天工司的人……地髓雖然不多見,但想開采地髓用得著這麼麻煩?”林牧皺了皺眉。
“不一定,大晟律承諾,任何百年以上的門派,各地官員不可插手、不可過問門派之事。——更不能強占資源。江湖門派僅需要按時向朝廷納貢即可。”
驢子道,“違反者輕則奪官流放,重則抄斬。這項政策是大晟千年以來門派林立,尚武成風的根源。”
“江湖之事,隻能江湖了。大晟朝廷內部對自己異常嚴苛,這就是為什麼這個王朝能夠屹立四千餘年而不倒。”驢子講到。
但此時,林牧已經沒有心情聽它叨叨了,因為——有人來了。
藏經閣外,兩道黑影走了進來。
一人雙手掐印,一道漣漪泛起,兩人的氣息不曾泄露。
“本月地髓采的怎麼樣了。”一道聲音響起。
他們兩人談話之前,林牧便躲了起來,一動不敢動。
“已經轉交人暗中運出去了。”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頓了頓,“白嗔那斯撐了這麼多年,怕是快不行了。”
白嗔?!林牧腦子炸開,不就是熊皖他們的師傅。那被釘在下麵的就是它了,因為那是唯一一個活人。
“雲霄宗這群廢物,掌門死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不是礙於朝廷鐵律——本官真搞不懂這種廢物門派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大人所言極是……”年輕的聲音附和道,“您看接下來是不是想辦法把柳杉給……替補一下白嗔?”
“是該換換了,過幾日你把他引到下麵去,到時候我與監史大人一同出手便是……哼!倒也便宜這畜生了,三十年前斬了我幾個門生。”
“是……大人還有一事,今日滄州城來了個千機鏡小匠師,修複南麓陣基浸水。我還是擔心他看出什麼,所以我聯係大人是想問問大人……畢竟之前都是司裡指派人來過。”
提到我了?林牧最終還是忍不住動了一下,從縫隙裡看清兩個人。年輕一點的,居然是白日在廣場練《聽風劍訣》的趙師兄!
“最近滄州鎮武司有動作,天工司實在沒空……至於看出什麼,也無妨。嵌套陣極為隱秘,況且哪個有這般本事的玄機師吃飽了為了五十斤二階草料來這裡折騰……”
此人話音剛落,一張笑的有點扭曲猙獰的臉便瞬間出現在林牧眼前。
“我說的對不對呀?吃飽了沒事乾的匠師。”
林牧瞬間毛骨悚然,被這突入起來變故嚇得心驚膽戰。
“草!”一聲暴喝響起。
“小兄弟不要怕。”這人笑盈盈的道,藏經閣陰影中,玄鐵腰牌上的獬豸獸首泛著冷光。
林牧盯著對方袖口內襯的鎮武司狴犴紋——針腳卻是天工司獨有的雙股纏金線,他在永東關見過類似製式。
“小友夜訪經閣,可是對敝派典籍感興趣?”監巡指尖摩挲著鎮魂釘,釘身“丙戌九“的編號與白嗔棺槨上如出一轍,“柳長老若是知道”
“大人!”趙師兄突然從梁上躍下,袖中淬毒弩箭直指林牧後心,“這小子打開過地宮”
寒光閃過。監巡袖中飛出的青銅齒輪削去趙師兄半根手指,血沫濺在《雲霄誌》封麵上:“沒規矩的東西,這位道友是客。”
林牧的淬火紋在袖中流轉,瞥見對方官袍下藏著塊青銅羅盤——與南宮黎在永東關所用的星樞令製式相似。這絕非普通監巡該有的器物。
“這家夥應該是天工司的人,偽裝成鎮武司。”林牧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