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甲不自覺掐進掌心，指腹壓出了月牙狀的紅痕。
不多時，張漢賴冠林趕到，汪蘇龍李雪芹兩人開始認真創作，其他人則是在一旁各自忙碌起來。
看似認真在作詞的，研究各種樂器的，好像都很忙。
沒一會，江傾周野二人被張漢喊去拍攝v鏡頭。
“這裡應該用減七和弦。”
拍攝現場，江傾走到周野身後，忽然握住她懸空的手腕，帶她在五線譜上畫了道波浪線。
筆尖掃過之處，茉莉乾花從她腕間墜落在譜紙邊角，像突然降臨的休止符。
一旁的玻璃花房突然傳來鋼琴前奏。
雨滴敲打穹頂的聲音混著汪蘇龍的吉他聲，將周野未說完的辯解揉碎在“活在此刻”的旋律裡。
“看鏡頭！”
張漢突然衝兩人喊，兩人同時看過去。
“江博士再往右半步，對！右手扶住小野身後的鋼琴。”
張漢舉著分鏡腳本在雨幕裡穿梭，監視器畫麵中周野的碎花裙擺正輕掃過江傾的長褲。
玻璃花房頂棚的雨水彙聚成溪，在兩人頭頂蜿蜒出透明的帷幕。
張漢突然舉手叫停。
“這個構圖不夠衝擊，我們加個借位鏡頭。”
他親自上前調整兩人的占位，表現得特彆積極。
賴冠林調試三腳架的手突然收緊，望著殷勤的張漢臉色略微有些難看。
“準備灑水器！”
張漢衝場務比手勢。
人造雨幕落下的瞬間，周野的驚呼被江傾扶住腰肢的動作截斷。
水珠在他們睫毛之間架起虹橋，監視器前的孟子藝突然把草編蝴蝶塞進化妝師手裡。
“我去補妝！”
李雪芹咬著吸管偷笑。
“漢哥這是拍v還是拍偶像劇呢？”
她餘光瞥見孟子藝掐斷的假睫毛黏在鏡麵上，像隻蝴蝶標本。
“action！”
張漢的指令混著雷聲炸響。
江傾按劇本該抬手替周野擦去臉頰水珠，指尖卻懸停在距她皮膚05厘米處。
周野抬眸盯著他的眼睛，突然想起淩晨輾轉難眠時，總會在腦海裡想起他笑著看自己的眼神。
“卡！完美！”
張漢興奮地檢查回放畫麵。
特寫鏡頭裡，周野攥緊的裙裾皺褶似乎藏著十八種心事，而江傾喉結滾動的頻率比雨點下落的速度還要快上三分。
賴冠林突然舉起反光板。
“張導，這裡需要補光。”
銀白光線劈開雨霧，恰巧橫亙在江傾與周野之間。
周野下意識的抬手擋光，腕間的茉莉手鏈撞在了鋼琴譜架上。
江傾抓住她的手腕查看，視線掃過賴冠林。
他手一抖，反光板直接脫手而出。
“誒？這段即興不錯！”
張漢渾然不覺地指揮著攝像老師推進。
孟子藝補完妝回來時，正看見周野俯身去撿花瓣。
她突然舉起手機，笑的燦爛又明媚。
“我來給大家拍花絮！”
說著，人已經衝到江傾兩人麵前，問起了二人的拍攝感受。
汪蘇龍看著這一幕，在控製室憋笑憋得發抖。
“這哪是主題曲v，根本是戀愛紀錄片。”
“嗯……還是三角的那種。”
轉頭看見賴冠林把礦泉水瓶捏得咯吱作響，他意識到說錯話，連忙遞過吉他。
“小賴來幫我試個和弦？”
雨勢轉急時，張漢要求補拍最後一個鏡頭。
江傾的白襯衫已經透出水痕，周野的裙擺糾纏著他的褲腳。
當旋轉鏡頭掠過他們似觸非觸的指尖時，孟子藝的草編蝴蝶突然被風吹落掉進水窪裡。
彎腰撿起來時，正巧見到江傾幫周野撥開額前的碎發。
她攥著草編蝴蝶的手緊了又緊。
兩人同框的畫麵看起來是這麼和諧。
可是江傾，你能不能抽空看看我？
人家其實也蠻好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