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麵傳來一個穩重的聲音:“進!”
然後老煙袋子才小心翼翼的拿著房卡打開房間,對我低聲提醒道:“進去吧!”
我頓時愣住了,說:“你不進?”
老煙袋子苦笑道:“我隻是個中間人,這位先生要見的是你,可不是我。”
“進去吧,我就在門口等你。”
我滿臉狐疑,老實說,在這一刹那,我甚至懷疑老煙袋子是不是在騙我了。
進去之後就會被幾個壯漢綁起來,然後丟到西南方向的某個小國嘎腰子,搞詐騙。
但我很快就打消了這個想法,彆看我們背屍人在驅魔人之中處於最底層,但不管是手段還是收入,都不是那群搞詐騙的低級犯罪分子們能比的。
他敢綁一個驅魔人過去,當天晚上驅魔人就能用手段招來一大堆孤魂野鬼,鬨的他們園區雞犬不寧。
來都來了,我也不慫。
所以我推門而入,然後順手把房門給關上了。
進去之後,才發現房間裡麵的陳設很簡單,一張沙發,一張書桌,再就是一排書櫃和一排酒架。
還有一個中年人。
那中年人坐在書桌麵前,一手捧著書認真的觀看,一手端著一杯淡金色的酒水。他斜靠在座椅上,顯得既舒適又慵懶。
看見我進來之後,他才指了指書桌對麵的椅子,說:“坐。”
我認真打量著對方,然後才一屁股坐在了中年人對麵。
那中年人放下書,然後走到酒架上,問道:“喝點什麼?”
我也是見慣了大場麵的人,當下不客氣的回答道:“來點熱水最好,酒這東西能麻痹神經,能不喝就不喝。”
中年人笑著說:“沒錯,以後要儘量少喝酒。”
他走到酒架旁邊的飲水機,給我接了一杯熱水,順手放在了書桌上。
然後他認真的盯著我,輕聲歎氣:“張少廷,有人托我給你帶句話。”
“張家嶺的斷頭崖下,有一條路,你以後要不要去?”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全身毛發都瞬間炸了起來,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
不是,這家夥到底是誰!
十六年前,我爸為了追一具詐屍的僵屍,帶著幾個人消失在斷頭崖,至今杳無音訊。
二叔為了這事,從外地趕回來在我家住了一個多月,然後才告訴我,斷頭崖下麵有一條路,我爸也沒死。
他當時發誓,要把我爸帶回來,順便去看一看那條路到底通往哪裡。
結果自己卻因為能耐不夠,傷痕累累的回來之後,就說要去尋找其他辦法。
他這一走,就是十六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
可今天,我卻聽到這中年人嘴裡說出了斷頭崖下麵有一條路這件事!
要知道自從張家嶺出事之後,敢去斷頭崖,並且活著回來的隻有我二叔一人。
斷頭崖下麵有一條路,這事就連我媽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深吸一口氣,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問道:“你是誰?”
那中年人笑著說:“不用那麼緊張,我叫何逍遙,你可以喊我何叔。”
“嗯,我跟張厚土是拜把子的兄弟,過命的交情!”
張厚土就是我二叔的名字。
聽到這句話後,我一顆心砰砰砰的跳了起來,就連聲音都變得有點顫抖:“二叔呢?”
沒辦法不顫抖。
這個世界上,我就那麼幾個親人。
我爸,我媽,還有二叔這個老光棍。
我爸到現在都被困在斷頭崖下,我就算是想去都有心無力。
反倒是我媽不止一次的告訴我,如果真的想把你爸帶回來,就得先找到你二叔。
可十幾年了,二叔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半點消息,現在冷不丁見到了他的拜把子兄弟,我當然激動了。
找到了二叔,我就有機會去斷頭崖看看,有機會把我爸找回來!
何逍遙笑嗬嗬的說:“放心,他沒事,就是有點事耽擱了十幾年。”
“我這次來省城,就是想看看你,結果你卻被老同學給擺了一道。怎樣,知道人心險惡的道理了吧?”
“要不是我讓老煙袋子過去幫你,再找你估計就得去看守所了。”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不是,我之前的事他都知道?
還有,老煙袋子來找我不是心血來潮,是何逍遙讓他來的?
我就說嘛!
被老同學背刺之後,我一窮二白,身無分文,誰閒的蛋疼跑來關心我這點子破事?
當時還以為老煙袋子是偶然出現,這才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現在想想,人家其實早就盯上了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