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可不像她這麼好說話,由著她撒野。
那可是無憂傳媒的千金詹宜君,出了名的大小姐脾氣,南桑寧和她對上,簡直就是找死!
滿桌人的視線都落在桑寧的身上,帶著戲謔的打量,想等著看笑話。
桑寧沉默了片刻,才緩聲開口:“你的檔次,就是戴假貨嗎?”
詹宜君臉色驚變,直接拔高了聲音:“你瞎說八道什麼?!”
桑寧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你手腕上這個金鑲寶珠釧我看著有點眼熟,是南朝齊皇後戴過的那支嗎?”
詹宜君眼裡閃過一抹詫異,她竟還認得這個?
她冷嗤一聲,語氣多了幾分得意:“算你識貨,也是,鄉下的也會看新聞,這手釧名氣大,你知道也不意外。”
桑寧搖了搖頭:“挺漂亮的,可惜……”
“可惜什麼?”
桑寧抬眸看她,沉靜的眸子毫無波瀾:“是贗品。”
詹宜君臉色險些龜裂:“你懂什麼?!這是我家的傳家寶,你以為我是你嗎?還要戴贗品?!”
陳錚也惱了,怒斥:“詹家世代相傳的寶物,是你能質疑的?南桑寧,我帶你來是看在思雅的麵子上,不是讓你來給我砸場子的!”
桑寧麵無表情。
“南朝齊皇後的那支金鑲寶珠手釧是封後時齊王所贈,外麵鑲嵌寶珠,內圈雕著九尾鳳凰,寓意鳳凰飛天,而這支手釧真正貴重的地方,在於它上麵鑲嵌的寶珠,不是尋常東珠,而是產自西洲的南珠,這種寶珠更圓潤,色澤更暖,你這支手釧上的寶珠過亮,可見,是贗品。”
更重要的是,這支手釧,她七歲入宮給皇後姑母侍疾,在鳳藻宮住了半年,她貪玩便將姑母的這手釧砸在地上,磕掉了一顆寶珠。
姑母沒有責怪她,讓宮人又補了一顆,隻是那時距離南朝已經過了數百年,西洲早已經產不出寶珠了,隻能尋其他的南珠替代,色澤和其他的寶珠自然有些差彆。
而詹宜君的這支手釧,每顆寶珠都像是同一個機器打出來的一樣,沒有任何差彆。
詹宜君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的難看,她從來都是倨傲的高高在上,這支南朝齊皇後的手釧,她也炫耀過無數次,這是他們家的傳家寶,裡麵刻著鳳凰飛天,最能彰顯她的身份。
而現在,這個鄉下來的臭丫頭竟然說她戴的是假貨?!
陳錚忙安撫她:“宜君你彆聽她的,她連書都沒念過幾年,什麼都不懂。”
桑寧語氣隨意:“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查史書,南朝齊皇後這手釧最貴重的便是這上麵的西洲南珠,你這手釧上明顯是東珠。”
“你!”
詹宜君顏麵掃地,偏又憋屈的無法反駁,氣的肺都要炸了。
南思雅都驚呆了,沒想到南桑寧竟然敢在這裡胡說八道!她一個鄉下來的懂什麼東珠南珠的?
“姐姐你彆胡說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場合嗎?你快跟詹小姐道歉啊!”
桑寧轉頭看向她:“妹妹彆急,詹小姐有陳錚護著呢,你操心什麼?他們十多年的情分,感情指不定比你深。”
南思雅瞬間僵在那裡。
詹宜君幾乎要炸了,聲音尖銳的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桑寧客氣的笑笑:“我的意思是,詹小姐和陳錚感情很好,當然我知道,以詹小姐的身份,肯定是看不上陳錚的,最多也就是拿他當……”
桑寧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才想到一個這兩天新學到的,準確的用詞:“備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