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斯嶼狹長的鳳眼微微一挑,低沉的聲音調子卻拉的很長:“我這個人,心思純善,向來容易輕信於人。”
坐在旁邊的顧星辰一口酒嗆在喉頭,捂著嘴巴劇烈的咳嗽起來。
桑寧:“……”
看出來了,這個人不但橫行霸道,還不要臉皮。
桑寧扯出微笑來:“看出來了,賀先生是赤誠之人。”
賀斯嶼不置可否,勾唇:“所以你這身鑒寶的本事哪兒學的?”
桑寧隨口胡扯:“我之前在山裡認過一個遊方和尚做師父,他歸隱山林,有幾年時間恰好在我家附近住,我常送他些米麵,他便認我做徒弟,教了我不少東西。”
“和尚?”
“他四方遊走,去年已經離開,我也不知道他蹤跡。”
照顧桑寧的奶奶在年初也已經去世了,正是因為奶奶要去世了,所以放心不下桑寧,這才登報了桑寧的信息,希望幫她尋找到親生父母。
深山裡的事,自然隨她瞎扯。
這種話並沒有什麼可信度,一般人當然也不會輕信,但也無所謂,反正他們也沒法兒求證。
紀妍湊上來點頭:“是的是的,我幫她作證,她之前連微信都沒有,肯定沒加上那和尚的聯係方式。”
賀斯嶼眸光沉沉,看到桑寧目光澄澈的看著他。
他也沒再問,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賀斯嶼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接聽:“奶奶。”
電話裡詢問聲:“怎麼樣了?這把琵琶拍下了嗎?”
“拍了。”
“你也彆亂拍,指不定是贗品,找人驗過沒有?”
賀斯嶼看一眼桑寧,聲音散漫:“奶奶放心,找專家鑒定過了。”
桑寧呆了一呆,專家?她嗎?
“嗯,我這就給您送回來。”
賀斯嶼掛斷了電話,看向桑寧:“今天多謝南小姐。”
桑寧見他終於要走了,稍稍鬆了一口氣。
這個人,很難應付。
她微笑:“不客氣,舉手之勞。”
“作為回報,我也願意給南小姐一句建議。”
桑寧眨眨眼,眼神難得純粹的看著他。
賀斯嶼這種權貴中的權貴,隨口給的一句建議興許都能價值千金。
賀斯嶼對上她誠摯的眼睛,靠近她,她感覺到他的靠近,有些不適應,微微縮了縮脖子。
他停在她的耳畔,壓低了聲音:“你笑的很假。”
“……”
桑寧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遠離,然後站起身,看著她呆滯的臉微微勾唇,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然後鞋尖一轉,直接大步往外走去。
桑寧終於回神,看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眉頭一皺。
宴會散場。
桑寧和紀妍一起走出宴會廳。
“我們微信聯係,下次我約你出來玩。”紀妍今天也拍到了一對玉如意,怎麼說也該答謝桑寧一番。
“好。”
紀妍拉開了一輛瑪莎拉蒂的車門,上車,還衝著桑寧揮揮手,這才離開。
張叔也把車開出來了,桑寧正準備上車,便聽到身後傳來爭吵聲。
“思雅,你寧可信南桑寧那個賤丫頭都不願意相信我嗎?!”陳錚惱火的質問。
南思雅紅著眼睛甩開他的手:“那你說你為什麼那麼護著詹宜君?你分明就是心裡有鬼!”
“思雅,你彆無理取鬨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