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鬆寒抿唇:“他不會計較這些。”
裴總語氣嚴肅:“計較不計較的是彆人的事,你得確定自己周全沒有!彆仗著一點從小長大的情分就怠慢,咱們裴家也得仰仗著賀家。”
“知道了,爸。”他淡聲道。
這些話從小聽到大,他早已經習以為常,“周全”二字好像是刻進了他的骨血裡,從未有過任何逾矩。
“行了,鬆寒都要結婚了,你還這樣訓他,他什麼事情沒做好?”裴夫人說。
“你和佳妮結了婚,早點生個孩子,我們也算是安心了,祝家和裴家聯姻,兩家合作共贏,站的更穩。”裴總說。
裴鬆寒垂在腿邊的手微微收緊,忽然抬眼看向他們:“爸,這婚非結不可嗎?裴家和祝家沒姻親現在也照樣在合作共贏……”
裴總忽然變了臉色:“你在說什麼混賬話?!這婚事早兩年就定了,聯姻的合作和普通的合作是一個檔次的嗎?隻有聯姻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裴夫人也責備:“鬆寒,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快給你爸道歉!”
裴鬆寒緊抿著唇,沒再開口說話。
裴總狠狠指了指他:“你以為你翅膀硬了,敢違逆我們的話了,我告訴你,彆跟我生出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來!家裡給你鋪的路都是最好的,你還有什麼不滿足?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然後滿臉怒氣的轉身離開。
裴夫人也沉著臉:“鬆寒,你是裴家的繼承人,未來裴家的擔子都要落在你的肩上,你要知道你的責任和擔當,彆意氣用事。”
裴鬆寒垂在腿邊的手再次收緊,又鬆開,緩聲道:“是。”
周二,桑寧正式進入技術部實習,當然也不不需要她學會親手造零件,但起碼得了解整個製作流程還有工藝技術。
這對她來說有點難度,因為這一塊的內容,不涉及任何勾心鬥角,人心算計,隻有純純的技術乾貨。
這些在周朝見所未見的機器設備和各種數據,一股腦的塞進她腦子裡,擠的她頭昏腦漲。
但她時間不多,也不能懈怠,所以學的也很認真,今天加班一直到十點,才從公司走出來。
公司並不在鬨市區,這個點已經很安靜了,隻有路邊昏黃的路燈將影子拉的很長。
她一抬眼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那輛熟悉的路虎,抱著手裡的文件夾,邁開步子走過去。
她拉開車門,賀斯嶼靠坐在主駕的位置,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她輕手輕腳的上車,關上車門,考慮要不要把他喊醒。
目光落在他俊逸的臉上,她視線停頓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閉著眼的緣故,藏住了那雙肆意的漆眸,整個人好似柔和許多,難得的乖巧。
她仔細打量,目光一路往下,鴉青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
比平時順眼許多。
她忍不住傾身上前,輕輕在他唇角落下一個吻。
他忽然睫毛輕顫一下,方才被掩住的漆眸睜開,此刻神色清明的盯著她。
桑寧往後移,拉開了距離,好像什麼也沒發生,語氣冷靜:“你剛怎麼睡著了?”
可賀斯嶼並沒有揭過這件事的意思,他看著她,眼神意味不明:“你偷親我?”
桑寧眨了眨眼:“我看到你睡著了,剛想叫醒你來著。”
“是嗎?那你親我嘴?”
她木著臉:“我餓了,先去吃飯吧。”
“你是想吃飯還是想吃我?”
“……”
她眉心跳了跳:“賀斯嶼!”
他勾唇,眼裡多了幾分誌得意滿的笑:“南桑寧,你就這麼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