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蕭楊氏一臉慈愛的看著蕭起,再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女子,溫聲問道:“子瑜,你身邊的女子是誰?看著就討喜!來來來,到祖母這兒來,讓祖母看看!”
子瑜是蕭起的名,字起!京城勳貴世家,都以字為號,示於眾人。名卻隻有親近之人,方可直喚其名。
蕭起見祖母對他身邊的女子很感興趣,眼神微閃,朝著身旁的女子點了點頭,介紹道:
“她乃吏部尚書的三小姐蘇婉柔,這次孫兒陪四皇子下江南,差點遭遇不幸,是婉柔救了孫兒。”
蘇婉柔聞言上前,俏生生的站在蕭楊氏麵前,朝著蕭楊氏重新施了一禮,“祖母好!小女蘇婉柔,給祖母敬請金安!願祖母福壽綿長,安康吉祥!”
“喲喲喲!這小嘴甜的,是個討喜之人!來來來!”
蕭楊氏說著,朝著邊上的楊嬤嬤看了一眼,楊嬤嬤會意,趕緊從旁邊的桌上端來一個盤子,盤子裡麵是一個通體瑩白的上好羊脂玉手鐲。
蕭楊氏拿起羊脂玉手鐲,就往蘇婉柔的手腕上套。
站在後麵的穆雨洛看的分明,那隻羊脂白玉手鐲,正是她的陪嫁之物中最為貴重之物,乃是她母親的陪嫁,已經有些年頭了,上麵的紋路繁複,十分考研工匠的工藝!原是她母親最為鐘愛之物,送給她做為陪嫁,不過是念在她遠嫁京城,給她留個念想。
她嫁來永昌伯府,府中小姐總喜歡到她那裡去順手飾,她怕這隻羊脂白玉手鐲被人順走,這才收入自己的小庫房。沒成想昨日楊嬤嬤來到她的聽雨軒中索要她私庫鑰匙,聲稱隻是去看一下,卻是特意把她這隻羊脂白玉手鐲順走,用來送人。
這裡麵若說沒有太夫人的授意,打死她都不信!
太夫人明知她寶貝這隻玉鐲,卻偏偏用它來送人,送的還是一個對她孫兒有所圖謀的女子,此種心思,不可謂不毒!
人人都道永昌伯府的太夫人有多慈眉善目,隻有她知道,這太夫人慈眉善目的外表下,有一顆怎樣陰毒的心!
她用自己最鐘愛的陪嫁來送給旁人,就是想看她當場發作,好讓夫君厭棄了她。
若她不發作,想來後麵還有許多羞辱在等著她。
想明白了太夫人的用心,再看著一言不發的夫君蕭起,他明明認識這隻玉手鐲,也知道這隻玉手鐲對她的含義,卻並不阻攔太夫人所為,想來是不在乎她的感受了!穆雨洛的心沉入穀底,一片冰冷。
以往她被府中之人處處刁難,能讓她堅持下去,是因為有夫君蕭起護著她,如今見夫君一臉冷漠以對,這伯府,她怕是待不下去了。
思及此處,穆雨洛越過蕭起,走上前去,朝著太夫人蕭楊氏行了一禮道:
“太夫人金安!太夫人所送的這隻玉鐲,怕是不妥!此玉鐲乃孫媳陪嫁之物,是孫媳母親給孫媳留的一個念想,還望太夫人換隻玉鐲送給這位蘇姑娘!”
“穆氏!你好大的膽子!既然已經嫁入伯府,你的陪嫁,就都是伯府的東西,分什麼你的我的?你沒有聽說嗎?這婉柔救過子瑜的命!莫說讓你送隻手鐲給她,就是你這大少夫人的位置,也送的!”
蕭盧氏終於不再看戲,趕緊出口訓道。
兩旁坐著看戲的伯府公子小姐,沒有一個出來為穆雨洛說上一句公道話!
更是有人附和道:“母親說的極是,不愧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商女,滿身的銅臭味,天天就知道把持著她的嫁妝,也不想想,沒有這些嫁妝,大哥會要她一個商女麼?”
“就是就是!”
穆雨洛看著滿屋子看熱鬨的眾人,突然就覺得諷刺!
這些人,天天嘴巴上說著她是上不了台麵的商女,可是哪一個人,沒有受過她的恩惠?
蕭楊氏一次半夜重病,所有人都不願意起床伺候,是她半夜跑去府外,找來大夫為她治病,也是她衣不解帶的伺候了她三天三夜。等到蕭楊氏好了,她卻大病了一場。
蕭盧氏常年胃疼,是她為她求來方子,幫她溫養腸胃,短短一年,她的胃病再沒有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