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終是抵達了招搖山。
果如那人所言,這招搖山桂花香濃四溢,山中的寶礦皆袒露在外。
“幾位緣何來得如此之晚呀!”一人笑著說道。
天啟回應道:“實在抱歉,我與絕地道友一見如故,相談甚歡,以致不慎耽擱了時辰。”
“無妨!無妨,快請入座吧!”
不遠處有幾個空置的蒲團,天啟與通天攜著熊霸天、白澤依次就座。
此時,坐在最前端的道士拱手言道:“吾名皇天,見過諸位道友!”
“此次論道,由我先行開場,獻醜了!”
皇天嘴角噙著一抹淺笑,言罷便闔上雙目,周身散發出奇妙的道韻:“皇者,高貴之謂也,天者,上清下濁……”
皇天雙手輕輕一展,刹那間,諸多青色的、仿若天空般的氣息噴薄而出,於皇天周遭形成奇異的光芒。
這一刻,他仿佛化身那高遠的蒼穹。
以自身化作蒼穹,此乃他所謂皇天之意!
“好一個皇天之意,且看我的!”造化天尊淡然一笑,旋即出手。
隻見其手指於空中輕點一下,緩緩地,一點綠色光芒自其手中浮現。
綠光點落於泥土之中,一根樹枝自土中鑽出,化為小樹苗。
樹苗漸次生長,化作大樹,一股奇妙的韻味擴散開來。
原本地麵乃是一片黃土,此刻卻四處皆綠,草蔓藤蘿遍地皆是。
“一念之間萬物萌生!好一個造化之意!”背負仙劍的道士起身道:“我也來獻醜了。”
“出鞘!”仙劍脫鞘而出,清冷的劍意流淌。
直至此刻,通天方才首次鄭重審視場上情形。
天啟亦是如此。
仙劍在手,那老道士身上的氣勢瞬間截然不同。
此時的他尤為厲害,有一種能衝破一切的氣魄。
熊霸天望向通天,輕聲道:“師叔,俺怎覺得,這老道士比您更似劍仙。”
通天並未反駁,而是滿懷敬意地說道:“他乃是純粹的劍仙,他的道即為手中之劍,他的意亦為手中之劍!”
“斬!”老道士一聲大喝。
手中的仙劍橫向揮出,不見劍氣,唯有純粹的劍意。
可就這劍意,竟生生打破了造化天尊的造化之意。
大樹被攔腰截斷,草蔓藤蘿皆枯萎凋零。
“好可怖的劍意!”在場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
“三山五嶽無我不斬,六合八荒無我不斷,好一個純粹的劍意。”天啟稱讚道。
“絕地道友,依我之見,在場論劍意,唯有你與這位道友可相提並論。”天啟看向通天說道。
通天搖頭:“本座的劍意契合天道,在於勢,道友的劍契合人道,在於氣。”
“各有千秋,難以評判!”
“不錯!今日能目睹如此劍意,也算不虛此行。”天啟朗聲笑道。
“道友劍意卓絕,是吾等相形見絀了。”造化天尊搖頭歎息道。
有這老道士驚世駭俗的劍意在前,其餘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皆自覺不及。
“論劍意吾等難以企及,便不出來貽笑大方了。”有人搖頭歎氣。
“正是!”
其餘眾人紛紛附和。
在場之人,哪一個不是超凡脫俗之輩,若非這老道士的劍意過於淩厲,他們又怎會輕易服軟。
老道士環視一圈,見無人站出,笑笑收斂了劍意,將仙劍歸鞘,複又坐下。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一時間無人言語,氣氛略顯尷尬。
此時,天啟挺身而出,言道:“機緣難得,諸位皆是洪荒的強者,不如一同探討如何度過這量劫?”
“善!”
“盤古大神開天辟地,三千魔神雖亡卻仍攪亂洪荒,其心之怨恨令洪荒混沌不堪,吾以為,眾人合力剿殺凶獸,此量劫或可度過!”皇天言辭豪邁霸氣。
“非也非也!”天啟反駁道:“三千魔神乃洪荒之一部分,凶獸滋事。應當讓德高望重之人引領群獸,以教化之法,消弭其戾氣,收服其心!此乃正途!”
“依靠殺戮渡劫,實非良策!”
這時,造化天尊開口道:“道友所言不無道理,然那凶獸性情暴戾,隻知殺伐,怕是難以教化。”
“上天有好生之德,那悲憫劍君之所以將法門傳予洪荒,不正是不忍洪荒殺伐過重。”
天啟環視眾人,指著所有人道:“諸位僅習劍君之法,未悟劍君之仁心,豈不是辜負了劍君的一番好意。”
“諸位不妨自省,劍君傳授法門究竟所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