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葉家人滿臉疑惑,望向柳如煙,“昨天慕兒回了柳家,到底受了什麼刺激啊?”
柳如煙也是一頭霧水,趕忙說道:“娘,您彆擔心,我肯定會查清楚的,好在慕弟現在沒事了。”
一家人圍在葉慕床邊,他麵色蒼白,虛弱地躺著,如同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每個人的眼裡儘顯心疼之色。
這場景,讓葉塵不禁想起以前自己還沒離開葉家的時候。當時瘟疫肆虐,葉陸被困在商行裡。
葉塵主動進去照顧,可等他自己被傳染後,全家人卻像躲瘟神一樣,匆匆搬離了商行,生怕被他連累。
從那時起,葉塵就知道,自己和家人之間因為葉慕產生的隔閡,怎麼都修複不了了。
在他們眼裡,自己根本不重要。每次葉慕有點小狀況,他們就時刻守在他身邊,
葉塵在一旁看著,都說血濃於水,
可……
短短幾年時光他們都齊齊對自己亮起了兵刃。
平時照顧葉慕的丫鬟一出現,柳如煙臉色一沉,冷冷地問道:“好好的,慕弟怎麼又受刺激了?”
丫鬟連忙回答:“小公子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突然就變得特彆激動,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柳如煙皺起眉頭,心裡滿是疑惑。
這時,床上傳來微弱的聲音:“爹娘,你們彆怪阿兄?是我不該在阿兄大婚之日發病,他要怪就怪我吧……”
葉慕臉色蒼白,在病床上流著淚懺悔。
他這一招屢試不爽,讓家人們更加心疼他了。
葉慕拉著柳如煙的袖子,小聲說道:“嫂嫂,你今天不是要去南陽接阿兄回來嗎?你快去吧,我沒事的。”
“到了南陽,你幫我給阿兄道歉,是我對不起他。等他回來,我就去北安城,以後再也不打擾他了。”
“你身體這麼差,怎麼能去北安城呢?”柳如煙滿臉擔憂。
一旁的寧夏怒罵道:“就是!彆管那臭小子,從沒見過這麼小肚雞腸的人,鬨脾氣也得有個限度吧。”
“你不過是情況危急讓如煙陪陪你而已,他就一聲不吭地走了,現在還變本加厲,簡直太可惡了!”
柳如煙心裡琢磨著,現在慕弟身體這麼虛弱,身邊離不開人照顧,而且過幾天就是葉家祖母的大壽,按照葉塵的性子,他肯定會回來的。
這麼一想,她便說道:“我不去南陽了,過幾天祖母大壽,他自然會回來。”
葉塵看著外麵紛飛的大雪,心裡隻有一個想法:祖母的大壽,自己回不去了……
到時候,他們會發現自己根本沒去南陽嗎?
自己已經死了這件事,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知道呢?
葉祖母是全家唯一沒有因為葉慕耍心眼而討厭葉塵的人。
隻可惜祖母身體越來越差,一年前就已經臥床不起了。
葉塵受的委屈,祖母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大婚前,葉塵去看望祖母,祖母摸著他的頭,
溫和地說道:“我的乖孫兒,要是不想娶,就彆娶了。若非良人,以後隻會受苦。”
那時候的葉塵,一心想著在婚禮上揭露真相、報仇,就拒絕了祖母的提議,
“祖母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您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葉祖母歎了口氣,“孩子,祖母一定會撐到大壽那天的。我知道自從葉慕回來,你受了不少委屈。”
“在祖母心裡,你永遠都是祖母好孫兒,到時候祖母送你一份大禮。”
葉祖母在家族產業中有著極高的話語權,葉家產業的諸多決策都需經她首肯。
葉慕回來後,家裡人想補償他,提議在家族產業的分配上給予他特殊優待,被祖母拒絕。
葉塵知道祖母一直偏袒自己,是想讓自己以後不至於一無所有。
可,祖母籌劃了這麼久,最終還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等不到給葉塵庇護的那一天了。
柳如煙為了照顧葉慕,親自熬藥。她把湯吹涼,一勺一勺,特彆細心地喂給葉慕,心裡眼裡全是葉慕,哪裡還能想起葉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