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硯秋將拐杖遞給葉知閒,扶著他緩步往前。
葉知閒瞧了眼青花瓷瓶,和藹開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花瓶可不能放在這兒,我怕修然他奶奶半夜找我算賬。”
商硯秋忍俊不禁,也是,當年的風流韻事還是不提的好。
葉知閒想了片刻,有了主意:“回頭我差人送到美術館去,你說那是雨婷最喜歡的地方,那裡才是這花瓶的歸宿。”
商硯秋有些感慨,乖順地接受了他的建議:“聽爺爺的。”
二人相扶走在回廊裡,寂靜之下,葉知閒忽而開口:“感情也是如此,既然都過去了就應該往前看,珍惜眼前人才是正道。”
商硯秋抿唇不語,隻覺得他話裡有話,像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葉知閒繼續道:“感情的事情,你且慢慢領悟吧。修然那小子考慮得太多,你呢,不願直麵自己的內心。好不容易有緣遇上,彆再錯過了才是。”
商硯秋低著頭,默不作聲。
關於愛情,她也曾擁有過。
可年少時的義無反顧換來的卻是撕心裂肺的背叛,甚至給家人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
從那時開始,商硯秋便不再相信愛情。
她也不需要愛情。
她也失去了好好愛一個人的能力。
葉知閒不便多說,隻能同情地看著從遠處悄然出現的一抹身影歎道:“我這個孫子啊,有點傻。你倆挑個黃道吉日把婚禮辦了,趕緊把他帶走,省得我看著心煩。”
商硯秋輕笑出聲,葉知閒的意思她自然明白。
訂婚之後,便是婚禮,否則名不正言不順。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遠遠走來的,是葉修然。
出生於文學世家,又是作家和大學教授的他渾身散發著濃濃的儒雅書卷氣,留英回國的他還擁有著瀟灑浪漫的紳士味道。
隻見他邁著從容的步伐,渾身充滿著內斂的力量。
原本從容不迫的臉上,多了一份擔憂之色。
見商硯秋和葉知閒有說有笑地走來,葉修然不禁鬆了口氣,不自覺地露出了鬆弛的笑容:“你們聊什麼呢,這麼久?”
葉知閒哼著:“怎麼?怕我為難孫媳婦?”
孫媳婦?葉修然不解地看向商硯秋。
商硯秋淺笑,故意調侃:“爺爺讓我趕緊挑個好日子,把你娶了。”
葉修然驚訝地頓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目光落在葉知閒臉上。
而葉知閒正摸著胡須,得意洋洋地衝葉修然眨了眨眼,那眼神,好像在說: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剩下的全靠你自己了。
葉修然情不自禁地笑著看向商硯秋:“好,聽你的。”
那一笑,如和煦的微風,拂過商硯秋波瀾不驚的內心,心馳神往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