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遼剛想到這一點便連忙搖了搖頭,不可能,提燈人想弄死自己有一萬種方法,他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哪需要這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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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岩見過大人!”
一個30多歲,穿著囚衣但身上卻無比整潔,留著胡須的男子跪在夏辰身前。
“億萬家產皆被收走,又在提燈人大牢中關了三年,還能有如此心態,如此風度,你很不錯!”
夏辰看著眼前的沈雪岩,雖然落魄,但精神卻無比良好,這是身上那件囚衣遮擋不住的。
默默走在最後方的張文遼默默咽了口水,這麼一對比,先前的他似乎確實有些不堪。
看看人家這再回想先前自己那表現!
張文遼人生第一次有種很羞愧的感覺。
“多謝大人誇獎,人生終有一死,有何畏懼,而既然我三年前沒死,那便說明我氣運未儘,三年等待,終於迎來明主!”
沈雪岩一邊說著一邊再次行大禮,額頭緊緊的貼在地上。
“你知曉我,也知曉我今日會來救你?”
夏辰聽到這話都有些詫異,還有人能比他更預料先機?
“雪岩並不知曉大人身份也並不知曉今日大人會救我,但我想,三年前我被抄沒家產,雖在入獄時吃過苦頭,差點被活活打死。
但之後便一直無人問津,想來我在當年那位大人物眼中隻不過是一個螻蟻。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當年那位大人物看中的不過是我的家產罷了,至於我的生死,他並不關心!
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能苟延殘喘,入獄時我也萬念俱灰過,十多年心血奮鬥一朝成空,我想過一死了之!
可後來我想通了,我想賭一把,賭萬一有大人物看中我,看中我這一身商賈之道。
所以我不能死,我要堅強的活著,哪怕隻是在牢獄中苟延殘喘,哪怕是等上五年十年哪怕是等上五年,十年,20年,隻要沒有人來取我性命,我都要堅強的活著!
這一天比我想象中來的要快,僅僅三年而已,我便等到了大人您。
這三年我想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沒有實力卻擁有珍寶,這就是原罪。”
沈雪岩跪在地上,頭依舊恭敬的磕在地上,他語氣無比認真,又帶著淒涼,但又如同春日中頑強的小草,堅韌不拔。
“我雖不知大人身份,但大人既然能夠將我從提燈人大牢中救出去,想來並不怕當年那位奪我家產的大人物,因此,我懇請大人,收下我!”
沈雪岩聲音堅定,他知道這是他可能唯一的機會,他必須要抓住。
“請大人收下我,收下我當狗,從今往後,大人便是我主,雪岩彆無所求,隻求大人庇佑,給我一個容身之地,也給我一個施展才華的機會!”
沈雪岩鏗鏘有力,張文遼再次咽了咽口水,這麼一對比,他先前愈發不堪了。
人家一開口就是說要給這位神通廣大的大人當狗,而自己呢,先前被嚇得好像感謝的話都還沒說……
張文遼內心有些不安了,自己好像有些拉胯呀!
另一邊,於少謙也認真的看著沈雪岩,他承認夏辰救他是大恩,但要他說,讓夏辰收下他當狗,讀書人的氣節說不出這話!
“大不了今後好好替這位大人做事,好好報答便是了!”
於少謙在心中默默想著,內心也開始堅定起來。
有時候沒對比那就沒傷害!
通過沈雪岩這一對比,無論是於少謙還是張文遼都覺得自己先前表現的都還不夠啊!
……
【沈雪岩者,少家貧,年十二為酒樓學徒。其性聰慧機靈,遂見重於東家,常攜於身側。雪岩敏而好學,僅一年,酒樓諸事皆處置井然。年十四,為店主擢任掌櫃,越二載,店中生意較往昔旺五倍矣。
年十六,雪岩決自營生計,攜曆年所蓄往彆城,營一小飯館,客似雲來,生意極盛,藉此獲人生首金。年十八,開首家酒樓,後其業漸大,涉諸行,鹹為翹楚。至年三十,乃成雲州首富,時人讚為“商業鬼才”。
年三十二,雪岩欲擴商業版圖至京城,遂為京中權貴所矚目。年三十三,遭抄家之禍,資產悉沒,係獄三載。幸太祖慧眼識才,拯雪岩於囹圄,其能方未泯沒焉。
——《夏史》,卷三十七,沈雪岩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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