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最後散席,和江泊雪道彆後,秦陽帶著他們上車,一行人回到酒店。
那時已將近午夜,大家各自回房,許珈毓不願和梁以柔碰麵,慢慢落在後麵。
她掏出房卡,觸碰磁條,解鎖發出“哢噠”聲響。
正要推門進去,身後驀地出現一雙手,狠狠握住她的腰,將她推了進去。
“啪嗒”落鎖。
手中房卡掉落在地,許珈毓掙紮起來,“放開我。”對方也沒管,滾燙掌心鐵般熨著她薄薄皮膚,直到許珈毓的腰頂在寫字台邊,肩膀才被猛地掰過去。
許珈毓短促叫了一聲,驚魂未定。
她猝然抬眸,撞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睛。
許珈毓心臟幾乎停跳了,呼吸發澀,他的眼睛像獸,幽暗,陰冷,死死窺伺著眼前獵物,身上酒氣濃重。
許珈毓不安地動了動,腰被他箍住。
她想問這麼夜了,他怎麼不回去休息,然而話到嘴邊,卻變成一句,“你來做什麼?”
生硬又冷漠。
江泊雪眼睛裡光影明滅,他定定看了她片刻,像是在聽笑話,“我來做什麼?”
半晌,他輕嗤一聲,驀地放開了手。
就像是忽然沒了興致,江泊雪退至沙發邊,直直坐了下去。
修長結實的雙腿交疊,男人陷在沙發裡,闔眸,疲憊揉著眉,那雙長腿夾在茶幾與沙發之間的狹小空隙,顯得有些委屈。
沉默許久,許珈毓站在他跟前,“江泊雪。”
男人不吭聲。
許珈毓抿唇繼續,“你來乾什麼?”
江泊雪仍像是沒聽見般,兀自坐著。
等到了第三遍,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許珈毓耐心告罄。
想起今日在酒樓,他也是這樣不說話,將她當做空氣,看著她出醜。
許珈毓點頭:“行。”
她隨手抄起寫字台上茶杯,猛地朝他砸去。
江泊雪沒有躲,茶杯險險貼著他鬢發擦過,“砰”地一聲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茶水飛濺,弄濕了他西裝褲管,有枚碎瓷片飛著紮進掌心,血瞬間沿著指縫,一滴一滴流下來。
直到此時,江泊雪才像是有了反應,意味不明扯著唇角,“殺我?”
許珈毓冷道:“哦,我以為你真聾呢,砸個茶杯教你清醒清醒。”
江泊雪的眼神變了。
具體怎樣變化,許珈毓也說不出來,隻是忽然沒來由覺得,他的神情,似乎一瞬間活了過來。
原本死氣沉沉的,此刻,大約是因為慍怒,多了幾分鮮活氣。
江泊雪仍然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語出譏諷,“許小姐,這麼多年不見,脾氣長了不少。”
“過獎。”
他又道:“是誰捧出來的,那個叫盛尋舟的男人?”
許珈毓看著他,“你覺得呢。”
江泊雪眼神玩味危險,“你就這麼點出息,給你擋個酒裝裝樣子,你就能喜歡?”
許珈毓懶得解釋,點頭道:“對,就這點出息。”
她平靜不為所動,江泊雪額角青筋突起來,聲音低沉:“我覺得不止,一個混娛樂圈的小明星,才掙幾個錢,許小姐也看得上?”
他突然伸手。
許珈毓手腕被攥住,被他一把拉至懷裡。
江泊雪穩穩環抱住她,拇指按上她柔軟唇瓣,“許小姐眼光高,能這麼快混進秦導的組,背後捧你的人,哪會是盛尋舟這種靠人喂資源的青瓜蛋子。”
粗糙的掌心摩挲著許珈毓下巴,江泊雪的吐息近在耳畔,“讓我猜猜,那個人是不是叫……”
“孟、靖、南?”
他一字一頓,仿若早就預設好了答案。
許珈毓眼眸清冷,像一隻黑色蝴蝶。
她抓住他摩挲的手指,低眸道:“誰捧出來的也不關江先生的事,你不是隻要顧好自己的未婚妻就好了?彆的女人的事,你少管。”
“彆的女人。”他似乎是覺得可笑,不禁笑了兩聲,“你是彆的女人,嗯?做過了也叫彆的女人,睡了三年也叫彆的女人?還是說,許小姐腰間幾顆痣我都清清楚楚,這也叫彆的女人?”
江泊雪眼眸裡閃著明滅的精光,低沉警告,“許珈毓,你最好記得我的規矩,我不喜歡跟過我的女人,去攀彆的高門。”
許珈毓有些心驚地望著江泊雪。
他眼裡像燒著團火,如一匹孤狼般盯著她。
好像恨死了她。
她覺得隻要自己稍一動作,他就會咬斷自己的脖子。
他占有欲強又不講道理,許珈毓早就領教過。
從前她上大學那會兒,被造謠和同校一個男生在一起。
那天江泊雪照常去她學校,接她下課,然而那一路,他都抿著唇,靜得不像話。
許珈毓起先以為沒事,不過隻是幾句謠言,有什麼的。退一萬步講,誰會在意一個情人的謠言。
可江泊雪就是在意。
或者說,他就是眼裡容不下沙子,不允許任何人來挑戰他的權威。
那天許珈毓剛一上車,他就將車門全部封鎖,就在臨大校門外巷子邊,他狠狠將她推到後座。
許珈毓比他有羞恥心,“你乾什麼?”
“你說我乾什麼?”江泊雪眼眸帶煞。
許珈毓已經忘記那時候是怎麼結束的了。
她隻記得從傍晚,看到月亮升起來,江泊雪直起身凝視她,神情陰鷙,“男朋友?”
她不答話。
他喘息聲粗重,掰過她尖俏下巴,冷笑著,“你回去告訴他,我替他試過了,校門口做,很爽。”
許珈毓耳根燒了起來,抬起手臂,擋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