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恩的腳步不由得頓了下,根本就沒有半點的思慮,便是無比肯定的出聲應道。
“道延師伯,我目前還不確定是否要起乩。”
“但如果這劫難太大,師父、普寧師叔他們都準備以命請來祖師了,那我必然會在之前就起乩。”
“既然我會起乩,自是不能看著師父就因劫難而付出性命。”
道延大師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更是鄭重講述道。
“老道先前算了下。”
“若你在新天庭的大劫中起乩,多半是能無恙,但你可是要好好記住後麵的這句話。”
“鐵棒揮舞勢驚人,威猛無匹氣勢新,神仙妖怪皆退避,此番踏破淩霄殿!”
“去吧,老道也隻能說到這裡。”
林海恩將這句話深深記在心中,更是又對著道延大師拱了拱手,便是離開了這個房間。
很明顯。
剛剛道延大師所留下的那句話,似乎在指引著若是這所謂的新天庭顯現,該請來哪位九天神明。
其實不用道延大師提醒,林海恩心中其實也有個恰當的選擇。
就如先前說過的那般。
起乩請神。
可不能遇到詭事就胡亂的請來某位神明,應當是要有選擇才對。
哪位神明對此事最為不忿,或者哪位神明有此未完執念,能夠借此機會勉強圓夢幾分自是最好。
這樣的話。
不僅神明不會厭煩,說不定還會因此歡喜,降下其他的饋贈。
隨著林海恩離開房間。
道延大師仰頭看著遠處亦是步入黃昏,露出些許星鬥的九天,伸出手輕撫胡須,開懷大笑道。
“如此心性,如此天賦,如此福緣,如此正直,真當喜人。”
“道門能有此子,何愁往後不興,何愁鬼邪作祟,何愁精怪逞凶,海恩一人便可護佑世間太平。”
深夜十點。
贛地的西山淨明宗壇裡。
正躺在側屋木板床上的閻九幽,翻來覆去的怎都睡不著,儘管就跟往常一樣,手上掐著法訣,嘴裡默念著法咒。
可閉上眼之後。
腦中卻是始終都靜不下來,想象著當前欽天山該是什麼模樣,又是有多麼的熱鬨,道延大師窺探出的大劫又會是什麼。
更是會浮現出海恩師兄殺鬼時的畫麵。
不知現在的海恩師兄道術進展如何,應當又厲害的不少吧。
本是自己拒絕去欽天山,想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來修行,但現在卻是這般的不靜,這般的患得患失。
閻九幽無比煩躁的坐起,仰頭看向窗戶外的殘缺月亮。
深吸一口氣。
閻九幽便踩上床邊的鞋子,推開房門,本想隨便找個石凳坐下發呆,不想這麼早的入睡,也睡不著。
但仔細想想後,還是一邊手中繼續掐訣,一邊朝著不遠處的另一座山走去。
西山有眾多淨明宗壇的師兄。
若是被師兄看到的話,肯定是會來過問幾句,惹得自己更加煩悶。
伴著天空並不算亮的月光,更伴著農曆五月的蟲鳴聲,閻九幽來到不遠處的另一個山頭,在平日自己常來的一棵大樹旁躺下。
此刻。
他的手中不再掐訣,隻是雙手抱著腦袋,仰天盯著漫天星鬥發呆。
因為的月亮殘缺並不圓滿,所以星鬥顯得更為璀璨,熠熠發光令其整顆心都平靜下來。
但這所謂的平靜,也僅僅隻是片刻而已。
轉眼間。
閻九幽整顆心又焦慮起來,口中更是輕輕念叨起來。
“海恩師兄,或許都會踏罡了吧?”
“不,應當是還不會,踏罡可比符籙都差不多,就算海恩師兄天分再怎麼的高,肯定也還沒學會。”
“那趁著他還不會踏罡,趁著他還在參與另類法會,我怎能在此平白浪費時間,可是忘了笨鳥先飛、勤能補拙?”
“若是現在不抓緊時間跟上,往後等到大劫來臨,再去努力還來得及嗎?能幫上海恩師兄嗎?”
“要是偏偏因今天的偷懶,導致一個法訣未能及時學會,導致某件慘事發生,那我又該如何自處?”
說完。
閻九幽便覺得心頭壓力又大了起來,將抱著腦袋的一隻手拿出,開始掐起法訣練習。
就在這時。
“嘩嘩嘩———”
一道妖氣陰風忽然刮動而來,吹得周圍樹木都沙沙作響。
原本正躺在樹下的閻九幽,立刻毫不猶豫的站起,更是盯著遠處一大片飄來的黑氣。
法訣變幻,天雷湧現。
那原本緊繃的思緒,因為精怪鬼祟的出現,竟是微微放鬆不少,更是怒聲喝道。
“哪來的精怪鬼祟,竟然敢闖西山之地,敢闖淨明宗壇道場。”
“若是不好好解釋說清,那就本道不將情麵喚來天雷,將你這種邪祟劈個魂飛魄散!!”
兩秒後。
就在閻九幽馬上就要喚來天雷之時。
那巨大的黑氣中,竟是傳來一陣頗為調皮的魅惑之聲。
“嘻嘻嘻。”
“小道長,你的命格特殊,要不要來我們新天庭當那地府閻君?”
“其他人當不了,你肯定是沒”
還未說完。
閻九幽便是直接召來天雷,朝著那巨大的黑氣劈去,更是喝道。
“哪來的妖精鬼祟,竟敢亂吾道心。”
黑氣霎時就被劈散。
可緊接著。
一張帶著敕令的紙張,便是從黑氣中緩緩飄落,頗具威嚴的冷冽沉悶話語,亦是同時響起。
“本天帝憐汝命格特殊,親自敕令招攬。”
“歸順新天,往後便成閻君,有那滔天道行和法力,管轄九幽地獄,何須在屈尊他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