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一看就知道用法,著有點像他原本世界中的防暴叉。
隻是村裡這些多是木質,更換得勤。難怪木匠家裡一直有動靜,得多做些備用,忙得很。
一開始,後麵的村民們隻在村子附近活動。
把遺留在地裡的,能用的東西撿回去用,比如那些沒有燒完的樹,拖回來做柴火囤積。
柴也是有大量需求的。他們計劃冬天進山砍柴囤起來。現在,能順手收集就多拖回來一些。
還有石頭。
沒有弓箭或者射術不精的人,石頭也是他們的武器。
村民們彆的或許不會,但是扔石頭準度還是有的,從小就玩的遊戲。以往太平的時候遇到野物,運氣好還能砸幾個撿回家補些油水。
石頭也可以用在接下來的築堡工程中。
隨著燒荒,火焰也會把地裡的石頭燒一遍,火能驅邪,燒過的石頭村民們能安心撿回去。
還有村民裝了一些經火焰灼燒過的草木灰和泥土,帶回去在自家小院種點東西。
青一道長說過,邪祟詭計多端,需時時防備。
在自家小院裡種點菜,移栽一兩棵果樹,不必擔心被邪物攻擊,精細些打理,平時在飲食生活中注意,也無礙。
祖祖輩輩依靠田地生存,不能出村種地,總得在自家種點東西才安心。
溫故戴好手套,拿著一根長竹夾,看到能用上的也幫著撿一撿。
這種長竹夾是村裡仿製。
富貴人家裡有火鉗,銅鐵打造,用來夾爐火裡的柴。
村裡條件有限,隻能用竹木仿製類似的。
周圍視野開闊,身邊又都是村民,不用太擔心安危。
堂兄腰間彆著柴刀,手中握著長矛,護在溫故身側。
溫故一邊在焦黑的田野上搜尋,一邊聽著村裡這些老少們說話。
“村外這地裡也不能種莊稼了,要不種上有氣味的藥草?豆苗,你說行不?”
“可以的。等明年春暖花開,蚊蟲滋生,邪祟再多起來的時候,也能起到驅趕作用。但是效果可能有限。”
“哎,有效就行。”
他們商議,村裡也懂種植艾草和其他藥用植物,可以在靠近村子的地方先種上,以備不時之需。
“再去尋摸些長著尖刺的,移栽到村外麵。珍貴的藥草就種在村內,貴的東西就得留家裡……哎村長,你們那個什麼規劃圖,有留藥田嗎?”
“村外移栽的,長得慢可不行,不如種竹子?
長得快,不用去打理,到時候長成一道圍牆護著村子。”
至於種在誰家的地,那些已經顧不上了,現在首要的是全村保命。
在村子附近待了半日,等空中一隻隼鳥飛回,也帶回來了前方順利的消息。
後麵隊伍才正式出發。
村民們把木板車推出來,用來裝卸貨物。
能外出的還有近二十人,不拘男女,隻要能乾活,全都給安排上。
身體太弱的,行動不便的,不能跟著出去,萬一突然遇到什麼事兒,跑都跑不掉。性子太莽的也不要,扯後腿。
這些人就留村子裡,到時候東西運來還要人整理。
村長和幾位村老都留守後方。
道長已經作過法了,又剛燒荒,肯定比往日安全。事情不需要做多少,若真有那一兩個怪物靠近,留守的人簡單拉弓射箭,使個刀槍,也是沒問題的。
村裡那些半大的孩童也不是什麼都做不了,老人們也都是經過事的。
真要是解決不了,拖延一下,到時候拉貨的人回來,也能幫忙解決。
溫故也要跟著隊伍進鎮。
原本村長想勸說,但考慮到不久之後溫家兄弟二人也要離村,此次進鎮也能先適應適應。
如今溫故已經完全散了病氣,瞧著精神多了,隻是跟大家在一起,依然是最特彆的那個。
也不是說身材瘦弱,是那氣質瞧著截然不同,對比之下更顯文弱。
青一道長原本沒想進鎮,但瞧了眼溫故,還是決定跟著。萬一這狗書生出意外,他北上還得另尋人選。
要進鎮,溫故手裡拿的就不隻是竹夾了,也尋了把柴刀帶著。
青一道長瞥了眼,心中嗤笑:裝模作樣,你使得動嗎?可彆把自己刀了。
溫故走在隊伍中間,看著四周的景象。
燒過的田野上能看到殘存的骨架,有人的,也有其他動物的。
有一具像牛的骨架,村民心疼得不行。
“那可是能犁地的牛!”
至於燒的那些邪物,有的隻剩骨架,有的存在不久,插著箭支,應該是劉獵戶他們前麵隊伍的人獵殺。
這些都不用去管,自然萬物很快會將它們抹平。
野草燒掉之後,視野更加清晰。
飛鳥和野獸活動,將草木的種子帶到各處。沒了人,這些植物侵入每一寸土地。
沒有人來拜祭的土墳,無人清理,新生的樹木越長越大,根係深深紮穿了一個個墳包,樹乾刺向天空。
越靠近鎮子,隊伍裡越沉默。倒不是因周圍景象生出感慨,而是緊張心慌。
不過,想到隊伍中有道長在,他們又冷靜了些。畢竟不是第一天經曆這些了。
馬上進鎮,被親爹交代了任務的小劉獵戶,大聲提醒著眾人:
“注意地麵的樹根。”
“彆摔倒,摔倒了也不要立刻呼氣!”
溫故避開腳下一處拱起的樹根,就聽旁邊的堂兄突然大喊:“草!”
溫故:出息了,鐵頭!你還會爆粗口!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抬眼往前望去。
我去!
好大的草!
鎮子外圍的房屋,低矮的院牆內,幾棵巨大的草本植物從裡麵生長,高出屋簷很多。
雖然葉子已經轉黃,但可以想象,一兩個月前有多繁茂。
沒有了城市和人的影響,這時代本就狂野的動植物,變得更加囂張。
眼前的大草不知道是什麼品種,溫故在自己的世界沒見過。
村民們的反應很平淡,在這裡應當不稀奇,還議論著多好的柴火,要是放在從前,能砍回去燒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