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寶珠跑到了王府門口,還未到朱紅色的大門,便看見外頭那道清瘦堅韌的身影。
她又加快了步子走上前去,楚連珠剛見到她,那雙清冷的眼睛頓時一亮。
古代的冬日冷的嚇人,寒風刮過,冷風夾雜著霜雪密密麻麻地鑽進衣裳內,可楚連珠仍舊穿著單薄洗的發白的粗布麻衣,薑寶珠瞧著都冷。
“你怎麼來了?”
薑寶珠不假思索地薑楚連珠拉到威武的石獅子背後,身子朝外替楚連珠擋住風雪。
楚連珠一言不發得遞過來一張泛黃的文書。
薑寶珠下意識接了過來,結果兩眼一黑,她知道上麵是字,但她大部分都不認識!
楚連珠明顯也發現了,抿了抿嘴,心裡頭在猶豫要不要提醒王妃文書拿反了。
但想到寶珠年紀小,臉皮子薄,她便假裝自己沒看見,說道:“王妃,這是奴的賣身契,以後奴便是您的人了。”
薑寶珠嚇得差點沒把賣身契丟出去。
書中楚連珠在母親病逝後帶著家中女眷去了江南揚州,經曆波折後遇到女主,最後開辟絲綢生意,為男女主積累了大量的財富。
她堅信,楚連珠不管有沒有遇到女主,她都會有更廣闊的天地,所以她更不應該困在自己身邊當奴婢。
楚連珠見王妃沉思,眸子微垂:“王妃,奴婢知道您是好人,您也應該知道奴婢此前的身份,您要是收了奴婢,往後奴婢家中的女眷也會好過幾分。”
薑寶珠這下子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書中寫楚父是因為貪汙朝廷的賑災銀導致被抄家,可楚連珠一直堅持為楚父翻供,楚家伸冤,可惜她看書一目十行,最後楚家有沒有翻供她並不清楚。
如今正是楚家女眷過的最艱辛的時候,她要是能收留對方,這些人應該也會好過一些,等到以後男女主一統天下,她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好歹能夠勉強保住小命。
薑寶珠一身雪白的狐裘,目光垂落到地上的人身上,柔軟輕綿的聲音透過徹骨的寒意:“賣身契我就收下了,以後你若要離開便來找我要,我一定會給你的。”
楚連珠身體微微顫抖,她被薑寶珠扶起身子,潔白如蔥的手指輕輕刮拭掉她眼角的淚水。
楚連珠心裡的想法更加堅定。
王妃對她一個奴才都如此溫柔,定是京城中的世家女嫉妒王妃才會傳出那些謠言。
日後她一定要為王妃掃清所有謠言!
薑寶珠怎麼也想不到此刻一代腦殘粉刁奴從此誕生,她心裡還高興著呢,有了楚連珠,她的百壽圖終於有救了。
接下來兩日,薑寶珠叫來了楚家女眷,給她們工錢一同幫自己趕製百壽圖。
直到壽宴在即的當天繡完百壽圖後,薑寶珠見裴渡還不給自己答複要不要回去,便跑到他的院子,結果被林越攔在外麵,告訴他裴渡這幾日有事外出,不在京都。
薑寶珠將信將疑,目光忽然落到院子門口的一處豎立著的木牌上。
木牌旁邊還站著一隻虎視眈眈的大狼狗,口水麻溜地流著,一雙狗眼黑的嚇人。
林越木楞愣的臉上微微有些裂開,他稍微往旁邊站了站,擋住了薑寶珠的視線。
薑寶珠好奇,踮起腳尖往木牌上看:“上麵寫的是什麼?”
大周的文字不似現代的繁體字,薑寶珠隻能連猜帶想地認出幾個字來。
木牌前頭那幾個字,好像有些熟悉。
林越臉上怪異,心道薑寶珠果然如傳言那樣不學無術,好歹也是侯府千金,竟然連字都認不全。
與此同時,林越心裡鬆了口氣,若王妃認識字,恐怕今日又要大鬨一通。